“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说了。”
西月岐芳沉色道:“荆南一战,南纡领兵的是越人初,此人却不是个善用兵的人,我想知道,昔日在背后坐镇的,到底是谁!”
“你实在聪明,连这个也看透了,难怪很多人将你视为眼中钉。”
“越人初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如何能有行军打仗的本事。南纡那些皇族贵胄,若不是靠着神子和六巫长老,早不知被灭了多少回。”
“究竟是谁?”
紫嫣微微闭上眼,答道:“是雪宫阎那个恶魔。”
“南纡国闭锁多年,族人不许接触外人。可雪宫阎野心太大,想借着荆南之战一举攻破栖凰,颠覆天下。却没想到遇到了你,荆南一战,你不仅斩了越人初的头,还逼得她大大规模使用异能,身体被驭灵强行反噬。当时若不是她被反噬得厉害,你现在恐怕也不能活着站在这里。”
西月岐芳握紧手心,他虽活着,却有太多人死去,而永远也无法忘记他们是如何死的。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西月岐芳抱起阿叶,然后对廉召眼神示意。
廉召会意,开口道:“离开这里,对你没有好处,若想活命,从此以后便听我家公子差遣。”
紫嫣气得脸色发白:“你…你们言而无信!”
转念又想,自己无功而返,主人还不知会如何处置自己,留在西月岐芳身边目前确实是最安全的,思量片刻,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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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叶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站在高高的死人山上,脚下流动着殷红的血河。
“怪物,你就是一个怪物。”
“父母抛弃你,同族杀害你,谁也不会爱你。”
“不,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无数只手从地狱向她伸来:“怪物,怪物,跟我下地狱吧,下地狱。”
不,我不要!
有人爱我,小白会爱我。
不远处,小白好像在对她笑,他还是笑得那样温和:“阿叶,别怕,来,跟我回家。”
她犹豫地伸出手,突然一阵森然的笑声打断了她:“哈哈哈,看看你背上的印迹,你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活过来的,好好想想这世上真的有能容纳你的地方吗?你这个嗜血的怪物,怪物!”
恶魔伸出利爪想要抓住她,她飞快地逃走了,闯进黑暗的她不停地逃啊,逃啊,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
那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冰凉的体温将她内心的恐惧和躁动慢慢抚平。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对方没有回答,突然她的双唇被撬开,血腥味在唇齿间瞬间蔓延开。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个冰凉的怀抱,却被对方禁锢着。
“好孩子,别动。”
她感觉到对方的血液通过咽喉流向心脏,流向意识深处,那里有一朵开得猩红的莲花。
那些血不断注入红莲,然后凝成冰霜,再次冻住了那朵妖异的花。
黑雾渐渐散去,她从那个冰凉的怀抱中滑落,想睁开眼睛,却怎么样也无能为力。
“睡吧,睡着然后忘记。”
对方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诱导着她平复下来,陷入温柔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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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屿山庄。
一线天一战,穆云起虽带回穆红菱,但自己也没捡着什么便宜。
烟雨楼的人个个是亡命之徒,动起手来,双方都死伤惨重。
去的时候,带着六队人马,回来却变成了一队,死的死,伤得伤,不仅如此,还丢了虎符,可谓损失惨重。
他赶回秭归时,将军府被烧了个干净,只留下重伤的西月岐芳等人。
一番商议,众人不得不到寒露山谷的别院落脚。
秦越的铠甲破了半身,跪在地上请罪:“将军,属下更丢虎符,请将军治罪!”
穆云起怒气十足,重重拍桌:“杀了你又有何用,杀了你,那虎符就能自己回来吗?”
穆澜星脸色不善:“大哥,西月家的人明知一线天如此凶险,却只派了个不肯配合的楚荆跟去,你就不觉得奇怪?”
楚荆擦了擦脸上的血,讥讽道:“小公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装听不懂是不是,好,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们表面上留守将军府,其实暗地早拍了人跟着我们,为了就是暗中等待时机,那个中途夺走虎符的黑衣人就是你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