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燕雀问道:“主人,温阳要怎样处理?”
“将他扔进柴房,三天不许给他饭吃……不过要留一口气,别弄死了。”
“属下明白。”
楚蘅蹙了蹙眉,柴房可是她的地盘,把他关进那里,她又去睡哪里?
是夜,温阳被扔进了柴房,楚蘅本来打算在房梁上将就一晚,无奈下面那位时不时发出痛苦的□□,扰得她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
“喂,你怎么啦?”
楚蘅落到他身边,对方不断发出梦呓,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楚蘅到风雨城有自己的事,她从来不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也不打算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刚想抬脚走开,手却被人一下拉住。
“…水…给我水…”
抓住她的那只手烫得惊人,她碰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果然发烧了。”
南纡人肤色偏深,靠近了看才发现他整张脸已烧得红透了。
顾雪衣不让他吃饭,更别说上药。就这样下去,他哪里撑得到三天,估计明天就不行了。
四下打量一番,这柴房里除了木头还是木头,哪里能喝的东西。
“算了,反正现在他烧糊涂了,啥也不知道,我就当做件好事吧。”
楚蘅吹了声口哨,只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柴房的门便打开了,一群小老鼠整齐划一地排在她面前。
“你们想办法去顾雪衣的房间弄点药来。”
“唧唧唧。”
小老鼠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楚蘅。
“唧唧唧。”
“知道,知道,我会弄走那条蛇的,快去。”
老鼠四散,楚蘅叹口气,这年头连老鼠都开始讨价还价了。
她去伙房给他简单弄了点吃的,回来的时候,老鼠已经将伤药偷了回来。
“果然,这世上偷东西,除了阿唐就属你们最厉害了。”
楚蘅将温阳翻了个面,他背上旧伤还未好,又添新伤,自从去年被带回来,不知挨了多少打。
她将药粉抖在他伤口上,然后又喂他吃了些清粥,一番折腾,他终于退了热度。
楚蘅一看天色,暗道:糟了,快到时辰了。
她立即吹灭烛火,换了身夜行衣,冒着雨冲了出去。
楚蘅急急赶往后山,子时马上就要到了,她一定要赶上,否则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来到后山,楚蘅转动机关,进入密道。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巨大的洞窟,洞窟中间有个被毁坏的祭台,祭台的正中央陈列着一方古怪的黑色石头。
整个地窟没有一点光,楚蘅靠近那块石头,子时一到,她立即用手臂割破手掌,将血滴到石头上。石头不断地汲取血液,好像有了脉搏般轻轻震颤着。
过了一会儿,它似乎喝饱了,震动便停了下来。
“再等三个月,只剩最后一朵了。”
七夜昙是石生花,隔五日朝饮晨露,隔十日夕食人血,一月生根,一月发芽,一月开花,一生只开七花,花开石碎。
谁也想不到七夜昙的母体竟是一块石头,若不是偷偷兰若薇的藏书,她恐怕也找不到这个东西。
楚蘅关上石门,回到府中。
她刚穿过长廊,却听到人喊道:“不好啦,有刺客,有刺客!”
突然迎面袭来一阵罡风,她侧身避过,一看来人,也穿着夜行衣。
对方似乎急了,不给她任何反击的余地,杀招连连,将她生生逼退。
府中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楚蘅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若是这幅样子被发现,必定前功尽弃,她击出一掌,无心恋战,像西边撤去。
燕雀见来人有同伙,立即将人分成两拨分头去追。
楚蘅跳上屋顶,却发现是燕雀亲自来追自己,这个女人十分不好对付,她得想办法脱身。
思咐间,楚蘅已逃到了西边的清和院。
院子里的主屋亮着灯,燕雀就在身后,她来不及想太多,猛然闯入屋内,掌风一起,烛火骤然熄灭。
屏风后面有个人,似乎正在沐浴。
楚蘅害怕他呼救,想也没想一下子跳入木桶,捂住了他的嘴。
水花四溅,湿了屏风。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她听到燕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门口,却不知为何并未强行闯入,而是开口问道:“府里来了刺客,可有惊扰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