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什么黑衣人,全是你编造出来的!”
“我既已承认我的所作所为,莫非还会隐藏她的下落不成?”他更在乎、更想知道如今的她在何处,当他醒来,尤歌、向雪告诉他,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避过她们,从他手中劫走她时,他几乎想杀了自己。
殷潇庭紧盯着他的脸,捕捉着哪怕是一丝的不确定,他失望了,没有任何的一丝不确定。
目送着殷潇庭狂怒而去,他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手心一片鲜红,仿似又见到她的红衣,冷冷笑了自己一下,就那样,失去了她。
黑衣人,诡异的黑衣人?!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不知道黑衣人是何人,但黑衣人知道他的身份,很清楚他的身份,而且是她身边的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会是何人?脑际闪过一个名字,冷眸赫然睁开,双拳复又攥紧,薄唇清冽的吐出一句:“原来是他!”
真的是他吗?
“公子,我——”无影脸色乌黑,若找不到她,让自己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殷潇庭深吸口气,黑衣人,一张黑色面具浮现眼帘,心中闹腾不已,是他吗?云逸——
“无影,我到灼颜说的那个竹林看看,或许她在那,你留在这里密切盯着宗城桓,我怕他暗下使些阴谋诡计,除非我找到灼颜,否则绝不让宗城桓离开你的视线!”
“公子——”无影欲言又止,想与他前去寻她,不见到她安然无恙,怎能心安,但心知他的安排会是最好的,无力点点头:“是!”
殷潇庭直奔竹林,悠悠竹林、鲜活而嫩绿,他无丝毫的兴致,沿着幽径径入竹林深处,辗转到了竹屋前,脚步有些许的迟疑,环视四周,一片寂静,沉重的迈上竹阶,推开虚掩的门。
眸底的红色让他悲喜交加、百味杂陈,轻步趋前竹床,手轻轻抚上桃红的脸,感受着她的气息的温暖,瞥见脖颈的痕迹,他收住手,黯然整整她的衣襟,解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他疲惫的坐在绿藤编织的软椅上,凝望窗外,冷淡、清幽,穿过竹林缝隙的清风,淡淡的沁入心脾、凉凉的爽人肌肤,心尖却划过浓浓的无助感,答应她的怎会一再食言,让她一次次的痛,让她一次次的伤?
竹叶轻轻舞着,她深沉昏睡着,他静静凝视着,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一袭黑衣悄无声息的闪过窗边,轻踏着竹叶直到他身边:“庄主!”
他眼底有丝不悦:“殷潇庭在里面?”
常笑暗吞口水,低声应道:“是!”
他轻哼一声,殷灼颜,想不到你连竹屋的所在都告诉他,真不愧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妹!
常笑偷瞄了一下有些阴郁的脸:“庄主,若殷潇庭带她离开,要不要拦下?”
他迟疑了一下:“不必,省得横生事端!严密监视宗城桓的一举一动,找两个人留意一下殷灼颜!”
“是!”
☆、第60章 浮生多扰其四
满口皆是苦涩,两行清泪在睁开双眸的那一刻滑落,酸软的身子提不起些力气,她费劲的支撑着身子坐起身,瞥见软椅上的殷潇庭,委屈的唤了一声:“二哥——”
殷潇庭于微微的模糊中惊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坐在床前,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二哥在这,别哭!”
倚在他怀中,模糊的、断续的、繁杂的影像一滴都拾不起,而身上确确实实的酸痛让她明白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由抓紧他的衣衫,所有的委屈随着眼泪绝堤而出。
殷潇庭轻拍她的背,平息着她身上的颤意:“没事了,不怕,我在你身边!”
良久,她止住哭泣,透着泪眸环顾四周,疑惑的看着他:“二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低眸沉默,他如何能说得清,捧着她的脸,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柔声安慰道:“灼颜,忘了今日的事!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别再想了,好吗?”
一场梦?!如此这般,怎能当做是一场梦?她还做不到如此洒脱!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脖颈,她吸吸鼻子:“是谁?”
“灼颜——”他严肃的再次捧起她的脸,直直对上晶莹的泪眸:“答应我,忘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统统忘掉!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