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点点头:“嗯,让我们好好醉上一回,痛痛快快的醉,忘掉伤悲、忘掉琐碎、忘掉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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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放着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红烛摇曳、清香袅袅、喜气如炽,她静静坐着,头蒙着大红喜帕。
大红的喜帕飘然而去,一张娇颜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缓缓抬眸看着他,浅浅一笑,柔情无限。这一刻,她的心难于平静,眼前的这个男子,将是她的良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相信自己的选择,这一生有他,足矣,从今往后,她名正言顺地与他并肩而行,相携一生。
凝视着她晕红的脸,他只吐出一句:“谢翎,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的接受,我殷潇庭有生之年绝不负你!”
她脉脉看着他,会意一笑:“我知道!”
“灼颜还在外面等着闹腾呢,我去瞧瞧!”
她微点点头,已得他的承诺,她还有何不满足的呢?
殷潇庭打开门,伏在门上的双寿措手不及,摔了进来,直呼:“公子,小的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不是要偷听的,小的怎么都没听到!”
谢翎的脸红得愈发厉害,殷潇庭扫了一眼房外,除却几个侍女,不见她的身影,纳闷着:“双寿,灼颜呢?”
他怔了一怔,心中有着难于排解的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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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她离开瑨王府,你会不会与她一起远走高飞?”她紧盯着他的脸,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的眼神复杂无比,她就是他的蛊,惑乱他的神智,他如何能全身而退?
殷涵旋淡淡笑着,他的选择如此简单明了:“姜公子确实不同凡人!夜已深,公子路上小心!”
姜澈颌首,轻吸口气:“请回!”
一轮圆月高空悬挂,今夜是否也有太多的人仰望,月圆之日,一个圆满的日子,却是,她一个人的圆满,她轻踏着月色缓缓而回。一袭锦衣从暗处闪出,立在她面前。
她滞了一滞,笑笑:“夜深了,溱王爷还不安置么?”
萧颂眯着双眼,冷声质问:“你对那个书生有意思?”
她幽幽欠身:“不劳溱王爷费心,民女告退!”
“殷涵旋!”他冷喝一声。
她苦涩笑笑,她可以不断告诉自己,一切不必太在乎,只是她做不到,她想穿上大红喜服,想光明正大的厮守,她不自私,或者说女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想要建一座囚笼,只想锁住一个人、一颗心。
绿影婆娑,清风浅鸣,他踏着一路的竹叶缓缓往竹屋而去。他渐渐有种无力感,她越来越冷淡,即便依然浅笑嫣然,她的眼眸仍深深掩藏着淡漠,她悄悄筑起坚固的城墙,将他阻挡在外;依旧承欢,却似带着点伤,他无法捉摸,只是依稀可在她眸底找到抗拒。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抹红落入眼眸,他走近竹屋阶前坐着的她。
殷灼颜幽幽抬头,垂头丧气的脸顿时有了生气,腾地站起身,笑意溢出眉梢:“你去哪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你为何不去喝我二哥的喜酒?是没空吗?还是不愿意去?”
他撩起衣摆,悠闲的在竹椅上坐下:“你想让我回答哪个问题?你为何在这里等我?”
“我,我——”她的眼底有些黯然,幽幽坐下,顿了顿,若无其事道:“我要离开京都了!”
他的心颤了一下,直盯着她的脸:“你是何意思?”
她把玩着手中的竹枝,挤出坦然的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我那个夫君曾立誓三个月内要休了我,如今他的三个月期限快到了,或许他现在已在准备了!到时我会离开京都。”
暗吸了口气,他的眼底有些复杂,有些释然,复杂是因她要离开,释然是因他已知缘由。
“二哥成亲了,以后他不能只疼我一人了;姜澈变心了,他不愿跟我离开京都了。”她似在安慰自己:“不过还有兰心和无影,他们不会丢下我的!”
“你真的希望你夫君休了你?”
身子往后靠了靠,她轻轻笑着:“何时能由我做主?我只知道他一直嫌弃我,一直不喜欢我,他不会留下我的!”
忽地不满的哼了一声:“二哥喜宴上,他竟然抢了我留给你的位置,还一副悠游自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