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朝翩翩而去的青色背影大喊:“姜澈,你是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扔下我?”
姜澈不顾身后的喊声,自他带着她离开京都,他曾发誓,绝不会再抛下她,绝不会再伤她一次。
他泰然自若的返回王宫,没有去找她,径直去参见宗城桓,第一句话是:“殿下是否想登上皇位?”
宗城桓苦笑,如今的他还能有选择吗?为了她,他以下犯上,他已再无退路,即便他现在放了宗城晟,宗城晟又怎会饶过他和她?
以宗城晟的为人,不论他们逃到哪里,他都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与其惶惶度日,不如放手一搏,而他绝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他要用至高无上的权力保护她。如今的他只能、而且必须背负着自己所犯的“错误”继续前行,不能停止,不能回头。
他负手踱到窗前,摇摇头:“姜公子因何回来?你真的不怕我杀你么?”
她求他,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求他,求他让他们离开,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即便她想要天下他都给她,只是他想不到,一个回来了,两个回来了,姜澈也回来了,而且直白的问出那句混乱纠缠在他脑际的话。
姜澈淡淡一笑:“我回来是因为她值得。”
“凭这句话我可以毫不犹豫杀了你!”
他敛衣跪下,掷地有声:“我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宗城桓收眉直盯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要做的事是将被天下人认为是大不讳的事,如今我是提着头颅在行走,姜公子不妨想清楚再说。况且姜公子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对于朝廷之事未免贫乏了一些,又有何能力助我一臂之力呢?”
姜澈朗朗道:“殿下可以领着大军杀回狄丹国,占领狄丹国,让所有人臣服于殿下,但必不能长久。当我重返王宫时,我已确定我想要什么。她选择了殿下,而我,相信她的眼光。殿下既然真心将她带在身边,甚至为了她不惜要弑君夺位,我所能做的是全力助殿下成功,因为,她的幸福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
“你又怎知我会那样做呢?莫非在姜公子眼里,我只是一介武夫不成?”宗城桓轻笑,摇头出了殿,顿了一下,缓缓转身看着他:“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也欣赏你的自信,我想知道你要什么?”
他一字一顿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宗城桓顿了一下,募地朗声一笑:“好!”
姜澈暗吸了口气,眼前的男人确实有着君王本色,低估了他,深吸口气,补了一句:“而且殿下要以你的鲜血、你的性命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能伤她,要全心全意待她,竭尽所能让她幸福!”
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穹:“我早已把我的命交给了她!”
—————
宗城晟屈膝坐在牢中,镣铐锁住手脚,地底散发出来阴冷的气息,让他全身骨节酸痛,臭烘烘的味道几次熏昏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老鼠和蚂蚁在蠢蠢欲动,只待他一倒下,马上啃噬他的肉体。
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光亮刹那穿透门照亮昏暗的牢房,他一时不能适应,抬手挡住眼睛。
宗城桓看着角落里的他,黯然神伤,吐不出一句话。
他放下手,见是宗城桓,挣扎着起身,无力的身体却直立不起,他伸手怒责,镣铐哗哗作响:“你这乱臣贼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胆敢囚禁朕,朕要砍了你的脑袋,杀光翼王府的人!”
宗城桓深吸口气,微握拳:“你逼我的!”
“逼你?!”他歇声道:“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要弑君篡位不成?朕是国君,只要朕想要,所有的女人都是朕的。”
失望自心底溢出,他苦笑:“你想要任何女人我可以不管,但你不可以碰她。”
宗城晟冷哼一声:“不可以碰她?你以为她是烈女不成,如果当时你晚出现一刻,她会跪着求我要她,明明是一个荡妇,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过,你偏偏要把她当作宝!”
他紧握双拳,冷声道:“你不能这样说她!”
宗城晟哈哈一笑:“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吗?你也不想想,萧凉宸不要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你若为了她而甘冒天下大不讳之罪,不怕天下人唾弃、耻笑吗?你现在马上放了朕,此事朕不跟你计较,当做从未发生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