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的点点头,温声道:“大当家可否赏脸坐坐?”
云娘暗翻了一个白眼,嫣然一笑:“客官恕罪,奴家从不作陪!客官想要听曲或是看舞,奴家为客官找几人来便是!”
“十年了,你的脾气还未曾改一些!比你姐姐更是烈一些!”
她沉下脸,手握了握拳,冷声道:“你是何人?”
他笑意浅然,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宗皓轩!”
见云娘怔了一怔,他笑着补了一句:“不知你姐姐可跟你提过我的名字?萧依云!”
她深吸口气,一拂不悦的脸色,盈盈坐下,微眯着眼,轻哼一声:“确实好久不见!”
他不禁感慨万千:“当年我遇上烟儿时,你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娃,一晃二十多年过去,物是人也非。”
她冷着眼眸:“你如何知道我的?”
宗皓轩不答反问:“你可知道当年我派了多少人去找你么?可惜最后仍一无所获,直到烟儿因病离去,我到她墓前拜祭,恰巧看见前去拜祭的你,于是我暗中派人跟着你,你暗自见了殷灼颜,却未与她相认,后来你留在了京都,一待便是十年。”
云娘眼眶一阵灼热,吸吸鼻子。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块云纹玉佩,推放到她跟前:“可记得这块玉佩?”
凤目瞪得大大,她吃惊的掩住红唇:“原来是你?当年给我一大笔银两和托付从柳给我的人就是你?”
他淡笑着点点头:“正是!”
“你是来要银两还是要人的?银两我有的是,人,我绝不会给你!”
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深沉的看着她,声音遽然奇冷:“你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冷哼一声:“想要辨不出都难!”
宗皓轩深拧着眉:“我若要她,你还能阻止我不成?”
云娘毫不示弱:“你别指望从我的烟雨坊里带走谁,银两我还你就是!”
她气呼呼起身,转身就走,宗皓轩冷冷的一句话拽住她:“她生来就背负着仇恨,是她逃不了的宿命,她流着的是邪恶的血!”
她缓缓转身,眸底尽是不屑:“你们男人的事,别牵扯到女人身上,其他的我压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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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皓轩错愕看着面无表情推门进房的她,白皙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慌慌的扯过被子裹住只着亵衣亵裤的身子。
她鄙夷的上下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脆声唤道:“春儿,让人抬进来!”
两个伙计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云娘白了他一眼:“当初你给我的银两如今连本带利还给你,一共两千两,请清点一下!你敢打我们萧家的人主意,老娘跟你没完!”
他还未回过神来,几人已扬长而去,侍从安子忙擦着冷汗进房,急急侍候他穿上衣裳。他命安子打开箱子,满箱白晃晃的银子闪得他哭笑不得,手拂过银子,狭长的眼睛眯起,嘴角挂着一丝深意不明的笑。
云娘长呼了几口气,长时压在身上的巨石如今着地,浑身说不出的自在,烟雨坊从今以后真正属于她了。
十年前,莫名欠下的债如今已还清,可惜的是从柳和灼颜仍无着落。想起从柳,轻拍了几下头,真不该轻易答应让她与殷潇庭一起去找殷灼颜,长路漫漫,两人若是又整出点啥事来,那自己的错可就犯得大了。
“春儿。”她纤手一摆,吩咐道:“去买些点心,我们去趟暖香馆!”
“好咧!”春儿爽朗的应了声,买了一提点心跟在她身后,两人悠步进了暖香馆。
“怎么?殷夫人又生闷了么?”她打趣的看着在院中埋首坐着小衫的谢翎。
谢翎抬头笑笑:“大当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多做一些孩子的衣裳咯!”
云娘款款坐下:“也不能老窝在暖香馆,平时得多出去走走!”
“我自幼跟随爹爹出出进进京都,一直身边都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好不容易遇上个殷灼颜,她又离开京都了。”忽地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殷潇庭如今见到她了没有?”
云娘宽慰着:“你就放宽心吧,二公子现在定和灼颜、从柳几人玩的不亦乐乎呢!”
谢翎微抿唇,严肃盯着她的脸:“大当家,问你一件事,你可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