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瞥了一眼静立一隅的她,嘴畔划过一丝低沉的笑,龙袍事出,萧凉宸固执己见,坚决不留驻甘露殿,反而选了东宫,只因东宫有她。
而今,如他所愿。
“王爷!”常笑近前行礼,声音中带着几许兴奋,整个皇宫,皆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萧凉宸深吸口气,点了点头:“九王叔呢?”
“来呀,带上来!”常笑往后挥了挥手,唤了一声。
两个侍卫应声挟着萧勉上前。
萧勉看着直立面前的他,笑笑,只说了一句:“是本王大意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九王叔,您确实大意了!”
再说一句都多余,他还有一些事要做,当即吩咐常笑押萧勉下去。
“王爷!”飞鹰捧着一套朝服近前,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殷灼颜:“王爷,先清理一下伤口吧!”
萧凉宸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殷灼颜微咬唇,望了望他的背影,委屈的泪汹涌而出,忽又见走远的他停住脚步,朝身边的侍卫说了一句,而后侍卫直奔她而来,她忙抬手,狠狠的擦了把脸。
“走吧!”
她杵了一下,回头瞧了瞧,满地的尸首,迈步不情不愿的跟他而去。
刚被推搡进房,便有侍卫拿来一套普通侍卫的袍服,催促她换上,她无命可违,七手八脚整了好一下,又有人催她,待她刚整装完毕,不由分说被带到他面前。
萧凉宸已换了套朝服,右手的伤重新处理了一番,却仍揪心的痛,是她下的手,下手很重,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吗?想着,心底有些怒气,左手倏然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直到她疼得眼泪在眸里打转,他冷声警告:“你的命是本王的,你若敢丢了性命,本王会让你身边的人一一为你陪葬!别再考验本王的忍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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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见谢长青匆忙领兵而来,似笑非笑,转身返回光天殿,只淡漠说了一句:“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甫回到光天殿,侍卫来报,东宫前有瑨王府亲兵包围,后有文季遥领兵包围,东宫名副其实成了一座盛大的牢笼!
皇上默默的站在光天殿的石阶上,抬头远眺着天际,脸色异常平静,仿若今夜发生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路人。
谢长青沉不住气了,急道:“殿下,我马上集结东宫所有侍卫,誓杀出包围,诛尽内贼!”
萧泽沉默不语,他准备得太充分了,令自己措手不及,想来此刻洛京大街小巷已戒严,处处是效忠他的兵士。东宫遭围困,消息断绝,只要萧凉宸在与萧勉交战中获胜,只需登高振臂一挥,追随他的人不计其数。
此刻,父皇醒来与否也不重要了。一旦他大权在握,只需随便找个理由,自己不再是太子!而且,他还带走了她,不是想要杀她,而是想保住她的命!他掷地有声的说:她的命是他的,只要他才能决定她的生死!
“殿下——”谢长青痛心疾首的唤了一声。
萧泽抬头,眼中的恍然隐去,缓缓起身:“召集东宫所有侍卫和兵士!”
“是!”谢长青欣然从命,迈着大步直出光天殿召集兵马。
“父皇,去歇息吧,这里风大!”萧泽缓缓走到他身边,即便他难以接受心计深沉的父皇,但终归是他的父皇。他站在皇上身后时,忍不住想要否认父皇时日无多的想法,心里头又在隐隐肯定着,唯一能做的是尽最后的孝道,父皇所想要的孝道。
“朕经祭坛晕倒一事后,拟有两道圣旨!”皇上幽幽开口道:“其一,改立宸儿为太子,封你为安王,出居洛阳,将贺州以东划给你统辖。”
萧泽默默立着,静静听着,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其二,你依然为太子,削掉宸儿的爵位、兵权,遣离洛京,无召不得入京,否则格杀勿论。同时,赐死殷灼颜!”
他的手不自觉的抓握了一下,若他登上皇位,她就得死,这又是何道理?
“你莫怨父皇心狠,朕说过殷灼颜行事不定,她在你兄弟二人犹疑不决,你兄弟二人必因她毁了大晋朝!”
“儿臣不明白的是儿臣登上皇位就要赐死她?而四弟继承大宝则留她性命?”为何偏偏是他啊?
皇上笑了笑:“这点,你四弟比你要聪明!朕将兵符赐给她的时候,已经宣告了她的死期,无论何人想与你争夺皇位,要想有胜算,他必取得兵符,而要取兵符,依她的性子只有杀了她。如若她将兵符给予你,而你钟情于她,自是不会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