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瞪了殷涵旋一眼,冷声道:“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呢?亦儿是你和皇上的小公主,既然贵妃娘娘不愿让姜澈见小公主,我又有何话可说?”
“涵旋——”
殷正良立在房门处,喝了一声。
殷涵旋深吸口气,笑笑:“既然爹爹发话了,姐姐我在此恭送贵妃娘娘!”
殷灼颜微咬唇,携着亦儿辞过云娘、从柳,就出了暖香馆。
远远的街角,他立着那里,目送着一行人渐渐远去,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很想见她的亦儿,但又不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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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缓缓拂过琴弦,隐隐感受到自琴弦中传来的颤意,多年来,第一次抚月露琴,是在他的出殡之日,送他最后一程。他带着只属于他的琴声远去,将她遗落在人间。
二十年,只觉如梦一场,梦醒成空。
“娘娘!”见她兀自出神,兰心轻轻唤了一声,忧心她思虑太多,提醒道:“娘娘,夫人留给您的月露琴到底有何玄机?”
殷灼颜轻呼口气,收回心神,不惜跟萧凉宸承认她未摔伤头的事实,就是想弄清楚月露琴和凤羿族有何关系,但在暖香馆已将月露琴研究了个遍,只差未将琴拆开,未见有任何异象。
“兰心,依你之见,这月露琴有何乾坤?”
兰心不解的挠挠头,轻摇摇头。
她又如何知道呢?娘亲教她抚琴,她不爱学,教她跳舞,她不爱练,若非有殷涵旋死缠着娘亲教她抚琴、跳舞,自己又怎会斗气,跟娘亲学抚琴、跳舞呢?若说月露琴真有何乾坤的话,殷涵旋会比她能揣摩出其中奥妙,但求她,绝不是自己会做的事。
“月露琴?!”
兰心望向翩翩近前的他,微微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殷灼颜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萧凉宸挑了挑眉,月露琴,她的月露琴,探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为我弹一曲可好?”
“我不!”
没有迟疑的拒绝让他的心一阵黯然,一手将她拥入怀中,手重重握了一下她的肩:“你还在怀疑什么,还在介意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做?”
“我累了!”殷灼颜淡淡吐出一句。
“早些歇息吧!我去看看亦儿!”
大步出了殿,他静伫殿前,月华柔洒着殿檐、墙角,冷冷的,他宁愿去相信,相信她只是累了而已,只是心头的酸涩依然不能平止,她曾说过,月露琴的曲子只为她的夫君,只为她的夫君啊!她,是不是,到如今,依然只是在敷衍他,依然只是在顺从他?她的心,是不是不在他的身上?
久久,他叹了口气,殷灼颜,不管你心中如何作想,你的心,我必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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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涌入喉咙,那样的醇厚,如同她的味道,淡淡的香绕在舌尖,浓浓的烈灼在心里。
他悠悠摇晃着杯中的酒,眼底升起一丝迷醉。
“曾经,他很喜欢坐在这里喝酒!默默的,一个人喝着酒!”一袭白衣近前,从柳幽幽在他对面坐下,微叹了口气:“烟雨坊真的很冷清了!人,都散了!”
萧凉宸携她回暖香馆的第二日,烟雨坊就解封了,只是经过不短日子的折腾,烟雨坊如一座空寂的园林,繁华不再,但她却是极喜欢这样的烟雨坊,云娘也没有多大动作,总是见她常常在一旁发呆,似未有重振烟雨坊的打算。烟雨坊清清淡淡的,偶尔有一两个客人到烟雨坊喝酒,倒也是风雅之士,止于在烟雨坊中喝酒而已。
姜澈抿了口酒,看向窗外,只见一片黑寂:“当他坐在这里喝酒的时候,他和我想的是否是同一些事?”
“我不知道,但是,他和现在的你一样,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很沉重!”
“你很了解他!”
“我想你更了解他。”
姜澈缓缓闭上双眼,昔日情景又再现,淡淡笑了:“当初他和灼颜打了一个赌,赌我画不出灼颜的模样,他赢了。后来好几次,灼颜还在数落我、埋怨我,说我让她傻傻的坐了一个时辰,但她从未说过殷潇庭的不是,在她心里,殷潇庭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虽然她很多时候想去证明殷潇庭说的是错的,但每一次又是她屈服。在那时,他们就是彼此的重心,彼此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