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幕后之人早已洞悉皇上的想法,那人的心思之深,令我等汗颜啊!怕是宫中有不少他的眼线。即便终如皇上所愿,找出幕后之人——”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皇上若要对幕后之人动手,还需得先安抚你的娇人。”
“再看看吧!”
萧凉宸扔下一句话,出了宣政殿。
“皇上。”尤回碎步跟上他:“皇上,是否走一趟长羲宫?小皇子那今日又传太医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没说话,与尤回往长羲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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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手,拴着铁链,蓬头乱发,脸上疤痕密布,唯那一双眼,迸出恶毒的目光,恨恨的盯着走进牢房多时,却一言不发的殷灼颜。
“怎么?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是的,听说你如今已为贵妃,深得皇上恩宠,是该好好向我炫耀一番。”凤珠阴冷的笑了两声:“不知贵妃娘娘有没有跟皇后娘娘炫耀炫耀呢?可惜啊,昔日的王妃竟只是一个贵妃而已,他的皇后,不是你,不是你。哈哈——”
殷灼颜只默默的,静静的看着她,那笑声,凄凉、挣扎。
“我是很可悲,但你们也好不了哪里去,总有一天,你们会——”
“你脸上的伤还痛不痛?”
幽幽淡淡的声音截断了凤珠的恶言,她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手抚上脸颊,伤?!脸上的伤不再痛了,只是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着,她想过死,但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与其死了解脱,她宁愿苟喘的活着。
“萧勉逃出天牢了!”殷灼颜紧紧盯着那恶毒的双眼,见那眸底渐渐燃烧起了愤怒,唇畔微勾:“你想杀他吗?”
指甲深深嵌入肌肉,凤珠死咬着唇,是,她做梦都想杀了他,若不是他,今日的自己又怎会落到这个田地?灰紫的唇绽出一抹笑:“是,我想杀他,但我更想杀了你!”
“我要杀了他!”她一字一顿道。
是要,不仅仅是想,凤珠不可置信的看着殷灼颜,企图找到一丝不确定,却见殷灼颜嫣然一笑,笑得令她心一慌:“你为何要杀他?”
“他该死!”
哈哈,凤珠轻声笑了,笑得愈来愈大声,歇声笑了好半天,她冷冷的收住笑:“他该死,是,他该死!但最该死的人是你,你才是一切的祸源,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还有你的娘亲,你们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只会勾引男人、迷惑男人!你这样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还有你的女儿,公主?!”
“说是公主,不知是和哪个男人生的野种,只有萧凉宸会相信,相信那就是他的公主。”句句讽刺,凤珠盯着她的腹部,讥笑道:“是了,听说贵妃娘娘又有了皇上的子嗣,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
“我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可怜了,因为你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你自己所说的。”殷灼颜淡淡一笑,挑唇道:“是,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女人会不会有好下场,但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凤珠直直盯着翩翩折转的红色裙摆,阴狠的笑了:“殷灼颜,我诅咒你,诅咒你的女儿,诅咒你肚里的孩子,我诅咒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脚步滞在那里,她的心头忽然掠过一阵恐惧感,双拳缓缓握起,倏然,眼前一个影子窜前,两臂环上了她的腰,将她搂入怀里:“回去吧!”
“真是浓情蜜意,令人百般恩羡啊!”她冷冷的讥笑道。
“是吗?”萧凉宸双眸遽然冰冷,轻嗤一声,沉声道:“朕当初留你活口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石晏——”
石晏应声而来。
“凌迟处死!”
微抿的唇缓缓吐出一句,冷,极冷,殷灼颜当即打了一个寒颤,连久经血雨腥风的石晏亦是怔了一怔,凌迟是最残忍的一种死刑,若非十恶不赦之人,断然不会处于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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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呢?”尤回轻步进了景仁宫,见着赵乙,出声问道。
赵乙恭敬行了个礼:“回禀尤公公,贵妃娘娘在歇着呢!”
尤回嗯了声,擦了把汗,呼了口气,往里走去,朝侍立殿内的碧云道:“去禀一声,说有要事求见!”
碧云迟疑了一下,她刚歇下不久,若此时惊扰了她,怕是不妥,但又见尤回一脸凝重,点点头,径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