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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去哪?”殷灼颜疑惑的问。
尤回不说话,待碧云给她加了件披风,躬身请她上了轩车。
殷灼颜方方正正的坐好,忽又不放心的掀开车帘:“我要带亦儿一起去。”
尤回这回是直接叹了口气,直朝驾车的内侍摆手:“走吧,小心些!”
轩车缓缓而行,向宣武门方向走去。
见随行的尤回硬是不吭一声,她不满的嘟喃着,走了好一会儿,轩车停了下来,她微蹙了蹙眉:“尤公公,到了吗?”
没有得到尤回的应声,她撅起红唇,正欲数落尤回,一个身子挤了上车,说是挤,倒有些过分,轩车足够的宽敞,只是,她端坐于正中,突兀再上来一人,心头自是觉得有些挤了。
他没理会殷灼颜那些细微的表情,两臂一伸,直接将她拉入怀里。
穿得厚实,一点不觉得冷,但还是依恋着他怀中的温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依偎着他。
轩车行得缓,身边又是极其的温暖,她很快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他的不安分的唇折腾醒的,她不满的别开脸,掀开车帘,一股淡淡的、幽幽的甜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放眼望去,只见满树吐蕊的芬芳,惊呼一声:“梅花!”
未及萧凉宸出声,她已下了轩车,瞥见轩车旁的常笑,暗翻了个白眼,料是他上车之时已换了常笑驾车。
她信步而去,萧凉宸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她身上扬洒的红,足可以将一切比拟下去。
鼻尖尽是梅花香,她的手抚上斑驳的树干,轻启红唇:“小的时候,我不知道怎样区分梅花和桃花,总以为梅花就是桃花,桃花就是梅花,是二哥细心的教我分辨的,梅花是梅花,桃花是桃花。我喜欢桃花!”
两手轻轻自背后环上她的腰,唇贪婪的在她耳鬓厮磨着,终,吐出一句:“对不起!”
她的身子颤了一颤,折转身默默看着他,那幽深的眸,不见底,让她恍惚的以为是她听错了,他怎么会开口说对不起,怎么会对她说对不起?
从她剔透的眸底找出不信任,萧凉宸双手捧住她的脸,微抿的唇再次吐出那三个字,是他,一直欠了她的三个字。
殷灼颜垂下眸,扑朔迷离的眸子升起了一丝惆怅,骤然,又转为酸涩,渐渐凝成晶莹。
“翩儿。”他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声,他完全臣服了,如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的臣服,臣服于牵扯着他的心的女人,但如今,这个女人这般的迟疑、犹豫让他刹那慌了神,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确定,又怕,怕不是他想要的确定。
眼眶的晶莹缓缓从眼角滑落,食指恨恨的戳着他的胸膛,颤声埋怨着:“你杀了我的白蛇,我才不要你叫我翩儿。”
他的脸倏然热了,之前还抱着一丝她未发现竹林之中刻下的字的希望,而今,满腔的心事已无处隐藏,有着一丝别扭,有着一丝欣喜,繁杂的情感揪杂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出些什么话,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唤了声:“翩儿——”
“嗯”,她似呓语般的应了一声,戳着他胸膛的食指轻了些许,慢了下来。
在心头萦绕了许久的忧愁刹那被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呓语击得粉碎,只一声,便彻底成全了他的情,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她的下巴,那缓缓抬起的眸子经泪水的滋润更加的明亮、更加的妩媚、更加的动人,唇,随着她的双眸缓缓闭起,柔柔的覆了过去。
轻啄浅尝,浓缠恣采,源源不绝的情意自缠绵不休的唇齿间迅速扩散到肌肤、颤栗般涌入到身体内,在,彼此的心头渐渐聚集,深深的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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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手折了一朵梅花,淡淡的红、幽幽的香,他的心却在这令人心醉、令人销魂中再次萧瑟起来。
一如往年,这个时候到梨园,在满林的梅花中徜徉,遇上他和她却不在意料中,扰乱了他的心跳,如水的柔情、似火的爱恋,远远的,心都感觉的到。
已经勿须质疑了吧,他终于得到了她的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远远的依偎着的两人身上,如今的他该如何收拾这残局呢?
她在梅花丛中打着转,那翩翩的红衣,明净流丽、曳地生姿,一直未曾变过的,便是这一袭红衣了吧。
那一年,灼灼桃花下,她肆意的笑着,鲜妍明媚,犹记得,他说:不该告诉他她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女人,不该带他到桃林去见她!是的,怎么就忘了,能轻易占据着自己心怀的女子,亦能,轻易占据着他的心,而,老天,待他,真的不薄,他得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