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渐渐逼近,林婉唤了一声,殷灼颜淡淡扫了一眼舫中的曼瑶,唇畔勾起:“淑夫人可是陪昭夫人游洋岱湖?”
林婉点点头,略叹了口气:“不知王妃何时回府?”
“她不回去了!”谢翎嘴快的蹦出一句。
她咯咯一笑,赞许的看了谢翎一眼,见林婉蹙起眉,敛起笑意:“夫人不必惦记,不在瑨王府的日子可是逍遥自在的很呢!正有一事相求,还请淑夫人欠身过来!”
林婉扶着船侧,欠过身来,听完殷灼颜的轻声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妃还在生王爷的气么?王爷当日不过是一时——”
“淑夫人!”殷灼颜笑着打断她:“瑨王爷身份尊贵非凡,我怎敢生王爷的气?!拜托淑夫人的事,请淑夫人一定要小心行事!”
林婉一时无语,擅进王爷的书房已是非常不易,何况是偷休书?即便上天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而且也不想:“王妃,我——”
“淑夫人,拜托了!”她再次截断林婉欲拒绝的话语,幽幽看向曼瑶,高声道:“昭夫人好好保重!”
曼瑶有些莫名其妙,朝她颌首微笑,暗忖殷灼颜跟林婉说了什么。
林婉幽幽看了一眼舫中优雅喝着酒的俊朗男子,殷灼颜的三两句话堵得她再无心思探究陌生男子的来历,挥手示意船家离开,只怕再多留一会,愈发为难的是自己。
画舫缓缓移动,殷灼颜冷不防冒出一句:“淑夫人可觉得这位谢公子有些意思?”
林婉艰难的扯出一丝笑,点点头:“王妃的眼光不错!”
谢翎莫名其妙的瞧瞧两人,目光最后停在殷灼颜身上,纳闷不已:“什么眼光?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本公子了吧?”
修长的食指勾起谢翎的下巴,她柔柔道:“怎么?莫非谢公子以为我殷灼颜要离开瑨王府是一时兴致么?我为了谢公子可是甘愿被瑨王爷扫地出门,谢公子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宗城桓咽咽口水,娇滴滴的容颜、脆生生的喉咙、撩人魂魄的姿态,无一不让他小腹绷紧,而她的清净眼眸更是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即便她的目光只是不经意的掠过,也能感觉到一种动人心魂的力量,他一再沉陷。
谢翎脸霎红:“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本公子何德何能,不敢在王妃面前放肆,不敢!”
她干脆双手勾上谢翎的胳膊,蛊惑的声音从贝齿间轻流而出:“谢公子胆敢说一声拒绝的话语,我让无影杀了你!”
谢翎直冒冷汗,吞吐难言:“我,我——”
从柳再也忍不住,掩嘴偷笑不已。
宗城桓手把玩着酒杯,看向船头倩笑的她,微叹了口气,初次相见的瑰姿艳逸,如今的坦真娇媚,缕缕似条绳索捆绑着他,丝丝如银针穿刺着他的心,他如何能无动于衷?只是为何上天如此作弄他,让他遇见她,又错过她?
瞥见静坐舫中的男子,殷灼颜收住笑,沉思了一下,幽幽进了画舫,坐在他对面:“公子可是觉得生闷?”
他摇摇头:“有你在怎会生闷?”
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晕,她轻咳一声,缓缓为他倒了杯酒,淡淡问道:“公子不是大晋朝人?”
眸底闪过丝亮光,他急切的问道:“你如何得知?”
“只是感觉而已!”她轻轻一笑。
不由隐隐失落,但她的笑轻易冲淡那股失落,他抿了口酒,温声道:“其实我在很久以前见过你!”
很久以前?殷灼颜有些纳闷:“真的吗?是在何时何地,为何我不记得了?”
“一年多前,狄丹国,洛河,柳湘桥!”一年,对他来说,每个日日夜夜都是煎熬,久到,以为,那是十年。
她扬眉笑笑:“原来公子是狄丹国人,二哥带我去过狄丹国好些次。”
“喜欢狄丹国吗?”
殷灼颜犹豫了一下:“狄丹国有些意思,但若说喜欢与否却是不敢断言,毕竟在狄丹国逗留的时间不长。公子此番到大晋朝是游玩吗?”
宗城桓轻摇摇头:“不是,我找一个人!”
“不知公子欲找何人,我可以让我二哥为公子寻访寻访!”
三句不离“二哥”,他拧起眉,正欲探个究竟,瞥见几抹黑影从侧旁的画舫直掠而来,眸光一冷,高喊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