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刚欲答话,黄蓉笑道:“我们年纪大了,守不了,几个孩子还小也需早睡,也就不守了。”
众人虽仍宴饮,但总觉热闹不及方才,黄药师柯镇恶等年老力乏,不到子时也去歇息了,只老顽童嚷嚷着无人陪他玩,也被瑛姑拉了下去。郭破虏一家也退下,厅内只剩下靖蓉杨过三人,黄蓉对杨过笑道:“过儿,我和你郭伯伯商议铸两把兵器作为这中原武林的信物传给芙儿和破虏,让他们经手传下去,内藏埋藏武穆遗书与九阴真经的地图,等我们身后,若是宋室难保,就待机蛰伏,等到能统领中原武林的人出现拿到这两本秘籍,驱除鞑虏,恢复我汉人江山。”
杨过大惊:“襄阳境地竟至于此吗?”郭伯伯郭伯母已将身后事打算清楚。
黄蓉面不改色,笑道:“傻孩子,哪立时就到了那种境地了呢。只是我和你郭伯伯也是年近古稀的人了,总要将儿女的退路考虑清楚,芙儿和破虏都是一根筋的性子,才不得不考虑最差的结果,我们总是要保全三个孩子的。”
杨过稍稍放心,又道:“若哪日襄阳危急,郭伯母一定要遣人报信给我,我与龙儿也为百姓黎庶做些贡献。”
郭靖道:“这是自然。”
杨过闻弦歌而知雅意,又道:“这铸造兵器,最难得不过材料,那君子剑淑女剑都是难得的神兵,当日赠予芙妹自然就是郭家的东西,听凭郭伯父郭伯母处置。只那两剑皆小巧,破虏兄弟惯使大刀,倒怕是不够。小侄此次倒还携了玄铁剑,也赠予郭伯伯郭伯母铸造兵刃。”
郭靖大惊:“这、这,你以后怎么用?”
杨过自信一笑:“小侄学习独孤前辈的剑法已达木剑境界,这次携玄铁剑乃是为了不托大,好帮郭伯伯忙,以后我凭木剑即可御敌,也便用不上这玄铁剑了。”
郭靖喜得语无伦次,连忙斟酒对杨过道:“过儿,这一杯郭伯伯敬你!”
杨过连忙饮尽,道:“郭伯伯对我又大恩,何必这么客气。”
黄蓉也笑道:“敬你是应该,若我和你郭伯伯……还得烦请你照拂弟弟妹妹,郭伯母也敬你。”
杨过又赶忙饮尽,道:“改之自当尽心竭力。”
杨过也回去休息后,郭靖看着满厅的人热热闹闹,如今又是空空旷旷,也大感酸涩,对黄蓉感慨道:“像今日这样欢聚,不知还能有几回?”
黄蓉温柔握着他的手,笑道:“尽人事,听天命吧,靖哥哥。”
☆、绿兮衣兮
杨过喝了不少酒,只觉眼带饧色,脚步虚浮。由丫鬟领着路到了厢房,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绿衣身影坐在灯前,借着醉意不禁心中大动。伸臂将小龙女揽在怀里,烛火在她脸上映出红晕,眼光波粼粼,杨过笑道:“你等好久了么?”
龙女望着杨过面如桃花,眼角微红,凤目里尽是风流,低声道:“是啊,我等了好久啦。”语中满是深情,握着杨过的手摸向自己的脸,浑身温软,低声羞涩道:“过儿,我们做夫妻……”
杨过凑头过去亲她的面颊,低声笑问:“你多谢我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一盆雪水兜头泼下,龙女微微推开了杨过,面如寒霜,手脚都冰冷下来。杨过未曾察觉,兀自笑问:“你多谢我什么?”
龙女冷声道:“过儿。”
杨过酒醒了一些,赶紧放正手脚,赔礼道:“对不起,姑姑,我、我……”
她颤着声问:“你叫我什么?”
杨过惊觉,连忙掩口,笑道:“我叫你龙儿啊,你听错了吗?”
小龙女看着杨过的眼睛,道:“过儿,我们做夫妻。”
杨过微觉不妥,笑道:“龙儿,这是在郭伯伯家里,恐怕不太妥当。”
龙女固执道:“过儿,我们做夫妻。”
杨过不敢与她的眼神对视,微笑着去亲吻她的唇,小龙女捧着他的面颊迎合着他,嘴唇火热。吻了半晌察觉杨过还未情动,她睁开眼就看见杨过睁着的眼,大感屈辱恼怒,一巴掌扇了过去,推开杨过跑了出去。
杨过抚着面颊,愣愣地看着敞着的门,门里呼啦啦灌风清醒了几分他的神智,他刚想追出去又想到在郭伯伯家做客怎能不辞而别?又想姑姑必然是气恼回了古墓,自己只需回古墓向她好好赔罪便可,明早向郭伯伯辞行后便即刻动身。又感到懊恼:“龙儿定然以为我不愿与她做夫妻,实在是因为、因为这是在郭伯伯家中,怎么做出这样失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