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就专门负责陪我睡觉、抱抱、亲嘴,和偶尔上上茅房。华仲阳如释重负地走下台阶,犹嘻皮笑脸,仿佛了无睡意。
嫣羽楼美目往上一竖。所有的工作我全包了,还要她们做什么?”
说的也是,那就甭娶了吧。他一手搭上她的肩,不正经地问:私塾的先生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替爹娘他们添个孙子?
“等你半夜尿尿不用我陪的时候。”要她为这种小鬼头生孩子?他办得到吗?张大婶所谓适当时刻是何时呢?她搞不清楚,想必华仲阳也是一头雾水。
真的吗!咱们明儿就来试试。他眉开眼笑,兴奋过度的样子,让小楼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别闹了,先回房睡觉再说吧。
对对,奶娘说,睡觉也可以生娃娃。华仲阳那股得意劲,宛似生儿育女是件新鲜刺激的游戏,急着要小楼陪他一齐玩。
奶娘哄看你玩的。她压根儿没把他的童言童语当回事。她再笨也知道小孩子是生不出小孩的。尽管华仲阳个头比她还大,并且还在快速成长当中,但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小鬼头。我们同床那么久了,不也'相安无事'?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袒裎相见'。从今晚起,我要跟你同盖一条被子,而且都不要穿衣裳。这位小老弟的口气犹如在说来玩跳房子的游戏那般轻松自在。
不穿衣服会……着凉的。喉咙好似鲠了一枚生鸡蛋,教她挤出来的声音难听至极。
冷了,我就抱你呀。
不用,我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两人光溜溜的抱在一起多恐怖,小楼不敢想像那会是个怎样惊人的画面。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要听我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学过吧?每次提议什么,她总是推三阻四,找一大堆理由搪塞,让华仲阳非常不爽。
小楼一团火猛窜上来,竟被他炯烈的大眼一瞪,硬给逼回肚子里烧下水汤。姑且当他年幼无知,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好了。
“不是我不愿,是娘说你身子单薄。”
“我的身子才不单薄,你摸摸看,健硕得很呐。他拉着她的小手,搁在他怦怦颤动的胸膛上。
小楼一触及他胸口,马上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幸亏天色阒黯,才没令她倏然飘上的两朵红云泄漏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是,是……很壮。唉,她是在干什么?简直像是在……在被小孩子诱拐。
“那不就得了。”他乐得呵呵笑。
强装大人那么有趣吗?即使他长得雄壮威武、昂藏七尺,仍改变不了只有十三岁的事实呀。她伫立在房门口,再度回望他稚气末脱的脸庞,心头乱糟糟的百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躺入床塌后,华仲阳果真把衣服脱得精光,钻进她的窝里。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她还来不及严词拒绝,他己经因为过度倦累,呼呼睡去。
是年冬天意外地来得特别快。知了罢叫,晴蜓倦飞,萤火虫也失明了。凉意不知是顿生,还是悄来,总之每下一回响,原意便深一重。
进了大暑。立了秋,不知不觉已是大雪纷飞。天气变冷,嫣羽楼和华仲阳的架也吵得气息恹恹,多半时候,他们宁愿躲在燃着炭火的暖房里,剥核桃,吃福橘,抬一两句了事,很少再大打出手了。
嫁入华家,并没有她预想的痛苦煎熬。华家隽平时刚毅少言,处事则公正明理,对她甚是疼宠。狄永阿虽然严厉精明,但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也极少责难于她;倒是华仲阳,这个宠坏的富家大少,纵然心肠并不是太坏,但常有惊人之举,特别以戏弄她为乐,二天不见她叫连连,就不高兴似的。
年节将近时,嫣羽楼发现他的话少了,平时活蹦乱跳,老是鸡猫子鬼叫一通的他,突然变得不爱说话,而且声音沙哑得比鸭叫还难听。转性了吗?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牛牵到京城还是牛的。百分之九十九是生病。
我叫周叔去帮你请大夫了。虽然华仲阳生病,她一点也不难过,但为了避免狄永阿找她麻烦,数落她没尽到为人妻子之责,小楼仍是不得不对他略表关怀之意。
干什么?他闷吼一声,阴阳怪气地又躲回被子里去。我又没生病。
没生病才怪,几时听到好好的人,讲话像你这样恐怖?”小楼不让他当缩头乌龟,走近掀起被子----呵,他喉咙上突出个什么东西?糟糕,原来你被鱼刺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