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惹上什么麻烦?月泠走回房间时思索着。她有个病人--长得出奇好看的男人。他有严重的创伤,不太清醒的脑袋……及一双迷人的眼睛。她叹口气打开自从回到家还没空整理的行李。伤口她可以处里,但她粗浅的医护常识却不包括应付幻想,更别说能帮助她克服那双眸子。她对男人的认识都是负面的,相交的态度,也一向是嘻嘻哈哈的一视同仁。昔年的阴影,使她有着更多的保留。必要时她很能装模作样,但是笑脸下隐藏的拘谨和缺乏安全感,使她对多数的男人不愿深交。
甩甩头,月泠将那沉重的往事抛出心头。和室里的男人,只是个过客。她试着说服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一再的挑动她的七情六欲。紊乱的思绪里找不到答案,她将注意力转回手上的工作,让忙碌暂且忘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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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毅早早醒来。一则是因为练武者并不重睡眠,再则是屋外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响。他趁着主人尚未醒来之前,已经将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屋子,搜寻了一遍。看不到丝亮属于他熟悉的一切。
房子里是那么的无奇不有。单单就地板上放的琉璃灯,很亮、还有些热、却不烫手也吹不熄。而墙壁上挂的书画尽是赝品。他放弃理会这些陌生的东西,转而想着那令他好奇的女子。
丁月泠。他在那幅赝品的落款处,看到她的名字。他喜欢这名字的意境,正如喜欢她的人。她有双明媚大眼,眼波流转中,将她所有的感觉都跃然眸里表露无遗。
他掀起她的各种感觉:关怀、无奈、幽默、恐惧、欲望。尤其是「欲望」穆天毅笃定的想。他没有理由,但是却能很确定的知道,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而她也触动了他,虽然大惑不解,她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吸引,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反应。
他听到她在屋子里走动的声音,轻轻悄悄的,大约怕吵醒他。拉门外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一种陌生的言语,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他明确的知道,这间房子里除了他和她并没有第三个人存在。好奇的,他敞开拉门,惊异的见到一个方箱子里困着一个人,那人的嘴快速的掀动着,声音正从那箱子里传出来。
「那是怎么回事?」
月泠被突然的问话吓一跳,回头才发现穆天毅不知何时,竟然无声无息地站在她坐的沙发椅后面。
「穆先生,你起来做什么?我告诉过你需要什么就叫我的。」
她站起来过去扶他,却讶异地发现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原先注视之处,身体竟能准确地闪开。
箱子里的景物,正灵活的变化着。七彩的颜色、金发蓝眸的女子……他看得有些晕眩,低头见到丁月泠的鼻子上正挂着对镜子,不是老人家用绳子吊着的圆形镜子,而是精致美丽样式的。「你脸上戴的又是什么?」
他的声调令她直觉的润湿唇,好干好涩的语气。「那是卫星连线的晨间电视新闻呀!」她谨慎地摘下眼镜放在桌面上。「这是近视眼镜。」
「你如此年轻,为什么要戴?」
慢慢来,她告诉自己。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仿佛在安慰一头生气的狮子。「我需要它才能看电视、开车、打电脑。」他摇摇头更加疑惑地看她,她也不解地回望他。多奇怪的问话。现代人从小孩起就有人开始戴眼镜,这和年轻与否根本不相干嘛!
她想扶他过去坐下。「你何妨先坐下?」她克制自己伸手去探触他的额头。该不是又发烧得神智不清了,她怀疑着?
他依旧摇头。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般,他说着:「在下没有发烧也很清醒,只是想弄清楚这个状况,请姑娘解译。」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他明白,这理所当然的一切。他看起来不像得到失忆症,也认真的不像要戏弄她。她需要时间想一想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他看来有些紧张又带点防备。「你看来有些疲惫,还是先去梳洗一番,纾解一下情绪。我去弄早点,吃饱有精神了,我们再好好的来沟通。好吗!」
穆天毅不再拒绝,蹒跚地随她走往浴室。月泠走到浴室门口,将门推开指指里面。他几乎毫无遮掩的走过她的面前,在长袍隐约地摆动下,月泠看到了他窄窄的腰和圆翘的臀部,她不禁感到一阵窒息感。当穆天毅突然回头看她时,月泠便马上将自己停留在他身上的眼光移开。穆天毅看到她的反应不禁轻轻笑了,方才防备的神色也已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