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做不到。”他再次拉回她的手,彷佛担心她会突然振翅飞走,“我承认这些年没有刻意相候你,但是女人在我生活中来来去去,却只有你的倩影霸驻我心头。直到与你再相逢,我始然明白,原来并不是只是女人就可以。”
他非常专注地凝视她,“是你,一直只有你才是让我停止寻寻觅觅的关键。”
好一个“过尽千帆皆不是”、“拣尽寒枝不肯栖”。
袁缃依的心神大震,说不受影响是骗人的,楼韶宇的一番话撩动她心底最深的那根情弦,铮铮鸣响不止。
她强自收敛起颤动的心魂,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无情,“所谓船过水无痕,这种陈年旧事,早该忘记,何必还耿耿于怀?”她露出畅怀的笑容,掩饰眼中的激动,“就当春梦一场,正如风吹杨柳,柳丝摇曳生姿虽美,却不能让风驻足,永远与杨柳相偕而舞。”
“不对,你的比喻不恰当,风吹杨柳是无心之举,怎么能和情人的情意相投相提并论,何况深情历经岁月累积,幻化漫漫相思点滴都在心头。”
楼韶字的执着叫她无言以对,只能慌忙低垂双眸掩去对他所有爱、恨、贪、痴、怨种种情绪,害怕叫他瞧出端倪。
逃!
苦思无计可施的袁缃依,直接浮起这个念头,虽然明知道躲得过一时,逃不了一世,还是选择走一步算一步,先溜为妙。因为眼前混乱不堪的脑袋,思绪乱如毛球理也理不清,是喜是怨,是气是惊,早已搅和成一团不清楚不明白的豆腐渣,霸占她的思维,让她别无选择。
“老天,人须活在当下,你那些相思、回忆全不干我的事,我可没闲工夫陪你浪费在这上头。”袁缃依皮包一背,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你以为当缩头乌龟,事情就会自动消失不见?”
他实在很想叹气,遇到她这个磨人精,再好的性子也能让她消磨殆尽,他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看看她顽固的脑袋里都塞了哪些稻草屑。
“没事少自寻烦恼,劝你趁台北夜未眠四处晃晃,清一清那些过时古董,我就不奉陪了。”她摆摆手,说得潇洒,“所以,你往左走,我往右行,咱们正好就此分道扬镳各自行。”
“没胆的小鸵鸟,不敢面对事实。”
“别想激我,我才不上当。”她居然很孩子气地对他扮了个鬼脸,径自转身徐徐踏月而行。
“等等,我开车送你。”他快速伸手拉住她。
“不必麻烦,我住的地方离这不算远,走一走就当散步也不错。”她使劲想拨开他的手。
“嗯,好主意,月下散步情调好,那我们就慢慢走喽!”他自顾挽起她的手臂,像对多情恋人紧偎而行,毫不在意走在路上引人侧目。
“你……”
袁缃依气急败坏地横他白眼,可惜他很是厚脸皮,推拒半天,犹似黏皮糖照旧死紧贴着她不放。
“喂,闪远点,别像无骨章鱼死攀我,我们乡下地方民风纯朴,你不要害我没脸见人。”她边走边拍他的手臂,老想把他推开。
“情人依偎同行,是很稀松平常的,只有你才会大惊小怪,瞧瞧眼前根本没人注意我们。”他一面说着,一面还低头偷亲她的脸颊,火热的两片唇正朝她艳红的樱桃小口进攻。
“睡美人,当街和男人搂搂抱抱,太劲爆了吧?”
一句轻松打趣吓得袁缃依像被电触到,立刻甩开楼韶宇一举蹦离好几步,埋怨的白眼瞪得比天上的圆月还大,转头不悦地看向慢车道上的粉红色汽车。
“真小气,你怎会在这?”她恼羞成怒地瞪着车里的人,不相信她是恰巧偶遇,分明是有人故意通知她来搅局,看她出丑。
“怪怪,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耶!”娇小的甄筱琪勉强从车窗露出一颗小小脑袋,毫不掩饰垂涎三尺的馋像,对楼韶宇发出肖想的狼女嚎哮,“喂,帅哥,睡美人要是不肯帮你暖床,没关系,我登记第一顺位候补。”
“真小气,你发什么神经?”
袁缃依窘迫地斥喝她,一张粉脸霎时涨得像块大红锦缎,偏开头不敢和楼韶宇的目光交错,心里咚咚猛打鼓,弄不懂甄筱琪为什么突然捉弄她。
楼韶宇老神在在,随意一伸手把别扭的袁缃依搂回怀里,笑着对甄筱琪说:“弱水三千我只取这瓢饮,你的青睐我无福消受,心领了。”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甄筱琪好像巴不得搅得天下大乱似的,拼命扯袁缃依后腿,“睡美人的性子很别扭,当心她把你吃干抹尽,翻脸不认账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