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清莲露,”叶缘将手中白玉瓶递给钟起,“服用之后,三个时辰内便可解毒。”
钟起接过白玉瓶,没有丝毫怀疑和犹豫,一口饮尽,动作快如闪电。
“多谢。”
叶缘挑眉,“你谢我?”
“是。”钟起坚定地点头。
“呵呵,”叶缘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谢我什么?谢我解了我之前在你身上种的毒?”
“哐当”一声,清脆又响亮,干脆又利落。
白玉瓶脱手而出摔得四分五裂。钟起头晕目眩,身形几乎稳不住,眼前一暗。腰间附上一个微凉的温度,柔软得让人忍不住流连眷恋,直达心底。然而当那柔软附上长情剑,随后拔出的时候,仿佛那柔软也一并被拔出。心底骤然结冰,有什么东西和白玉瓶一样应声而碎,寒凉刺骨。
身随心境慢慢冷却,彻底晕倒之前只听见宿焦虑交织着愤怒的身音——“家主!你这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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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玉菱郡主淑慎性成,静容婉柔,勤勉柔顺,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司马,程冠进性资敏慧,性行温良,风姿雅悦,贵而能俭,无怠遵循,特赐,玉菱郡主与程冠进得佳姻,钦此!”
宣旨的公公眉开眼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玉菱郡主,笑眯眯地说道:“玉菱郡主,还不快领旨谢恩。”
玉菱郡主的脸上从一开始的喜悦期待骤变成震惊惶遽。
昨晚,他在宫宴上对她极尽温柔,呵护备至,叫之前落井下石的小姐夫人纷纷红了眼。一官宦小姐妒心暗起,忍不住讥讽几句,他便一一罗列那官宦小姐的父亲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罪状,国君大怒,当场便将其一家打入天牢,待秋后问斩。
筵席之上,再无一人胡言。好像之前一切都不曾发生,她依旧是金尊玉贵的郡主,旁人奉承不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她的眼里却只有他一人。
他为她斟酒,他为她夹菜,他的眉眼仿佛近在眼前,笑容渐深,“明日我向国君请旨赐婚,可好?”
难道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吗?
玉菱郡主心如死灰。
“郡主,”红琴跪在身后低声唤道,“该接旨了。”
玉菱郡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过圣旨的,脑中浑浑噩噩,思绪混乱。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童?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容色悲戚,夏无,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待过我?你怎么能这么狠!
☆、【030】逃婚
冬日已过,初春,花红柳绿,良辰美景。
纵然玉菱郡主心底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却丝毫不影响这场婚礼的进行。
十里长街的嫁妆,百人送亲的队伍,十六人的花轿相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司马府处处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嫣红的灯笼随处可见,热闹在各个角落蔓延。
阵仗之大,排场之隆重,堪比皇室公主婚嫁。
筵席上,宾客们推杯换盏,红光满面,看起来一派祥和。
“司马大人真是好福气啊!竟能娶到玉菱郡主这等国色天香的美人!”一官员无不欣羡地说道。
“可不是,玉菱郡主还是我越国的第一才女呢!”另一官员嘴上附和,脸上却是满满的酸色。
“国君指婚,金口玉言,前途无量啊。”此人明显忘了玉菱郡主之前还有过一段“金口玉言”。
程冠进俊俏的面庞亦是满满喜色,不管是欣羡揶揄,还是暗暗不甘,全部回以微笑。
天色渐暗,新房内,两侧的婢女候成一排,新娘却是有些坐立难安。程冠进推门而入,自喜婆手上接过喜称,便将众人全部挥退。
程冠进离喜床还有一米远站定,缓缓说道:“郡主,臣有幸与郡主结为夫妻,余生必定护您平安喜乐,绝无二心。”
那袭新嫁衣的主人身子微颤。
程冠进抬起喜称,掀起喜帕,露出新娘胭脂色——
“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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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赵才德站在窗边,目光望向司马府的方位,神情感慨道:“当年才景深受先皇喜爱,若不是为了求娶品夏,只怕这皇位已是他囊中之物。”
燕妃从龙榻上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他身旁,柔弱无骨的玉手环上他的肩,甜甜地笑,“可如今,您才是越国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