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千娇百宠的郡主竟然逃婚,下落不明。
钟起心下触动,胸臆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继续搜查。”
“宿,夏无在哪?”
“回家主,夏无在越国。”
就在宿还在等待吩咐的时候,钟起突然开口说道,“宿,回钟家把画像取来,另外,通知夏无,小缘在玄五山上。”
宿一惊,“是。”语毕,转眼便消失在视线内。
自古长情与血契者心意相通,小缘贸然夺了长情去玄五山,师父还在山上……
心念电转,钟起按下种种思绪,牵出来时共骑的骏马,扬起一阵尘烟,策马疾驰而去。
玄五山
“大人,长情已认主,除非剑主身死,契约即可中断,”一个颇具仙风道骨的男人神色悲痛,“起儿,非死不可吗?”
乾壹子原名木乾,和品夏自幼青梅竹马,奈何赵才景横刀夺爱,错失良缘。后又身陷囹圄,要不是钟家家主出手相助,只怕已经命丧黄泉。
新仇旧恨,为了夺回品夏手刃仇人,木乾苦练剑术,可惜天赋如此。正当木乾心灰意冷之际,大人出现了——黑发黑瞳,却比太阳还要耀眼,人世间的浮华啊,全都沉沦在这一场微醺的美梦里,如痴如醉。
指尖抚过剑身,上面繁复的铭纹仿佛一个柔软易碎的梦,触感冰冷,叶缘黑瞳暗沉,“木凉和钟起,只能活一个。”
叶缘当初助木乾提升修为,唯一的要求就是替长情寻找主人,唯有命定之人才能使长情滴血认主。木乾为了复仇,满口应承。功力大涨之后,立刻下山找赵才景,却发现赵才景一年前已死,品夏诞有一女。
木乾目呲欲裂,忍下了这个孽障,带品夏离开。两人似回到了旧日时光,恩爱异常。只是品夏偶尔会想起赵才景和那个不足月就分离的女儿,这种情况在木凉出生后更甚。木乾心中痛苦,却不能显露出来,只得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忆起长情,于是广招弟子,希望替长情找到主人。众弟子一一滴血,却无一人有此资格,长情染了浊血,污了剑魄,戾气大盛,大开杀戒,众弟子皆命丧于长情剑下。木乾自知罪孽深重,再不收徒。
待木凉大些,恰逢钟家家主将当时年幼的钟起送至山中学武。为了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木乾破例收钟起为徒,却不打算让他触碰长情。谁知钟起刚行拜师礼,腰间别着的长情突然出鞘,飞到钟起身旁,划破他的指尖,滴血认主!
钟起虽是恩人之子,可木凉才是自己和品夏的亲身血脉。品夏如今已不在,他们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木乾目光哀戚,脸颊划过一道流光溢彩的泪——起儿,为师对不起你。
木乾失魂落魄地离去,月色从窗棂倾侧而下,叶缘周身笼罩在朦胧的光辉中,黑瞳里似注入了月色的哀伤,声音低不可闻:“钟谧。”
☆、【033】我送你回家
“咻——”
一支羽箭从窗外射进,地上一道黑影掠过,影迹斑驳。
夏无眯眸,取出羽箭上系着的纸条——叶缘在玄五山。
小缘……
右手紧握成拳,手心洇开血晕,纯白的纸条沾上点点艳烈。思绪起伏心潮澎湃,情感被理智强压住,夏无眼睛里似有烈火和寒冰。
半晌,推门而出,温润如玉的青年长身而立,吩咐道:“樊篱,备马,去玄五山。”
啊?现在出门。樊篱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摸了摸脑袋。
凤镜夜杵在一旁,流眄生辉的桃花眼微挑,仿佛蕴藏着无限深情。宫主的手似乎流血了呢。
“镜夜,让于欢把木凉也带去。”
明明指甲又不长,这得使多大力气啊。凤镜夜凝视那朱色,垂眸道:“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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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阑珊。
有一个红色的身影自夜幕中走来。
于欢霍然回首,手中飞镖闪着冷冽的光芒,破空而出。
一个旋身,红色身影灵巧地避开了暗器,那女子抬起头,脸上面纱滑落。
“纷霖。”于欢这才看清,那个红色的身影原来是囚服被血浸透,早已分不清红白两色。
纷霖捡起脚下的面纱,重新戴回脸上,双目似含了万千柔情,“左护法这是要带雪衣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