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仔叹了口气,然后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而屋里,刘曦的眼睛却睁开了。
身体里的酒精作祟,让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仿佛置身于云端,明明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刘曦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看着床幔,上面竟无生生地冒出云起的脸。
刘曦眼睛变得迷离,嘴里无意识自言自语着。
对面的云起还冲着她笑,刘曦一把坐起身来,酒意让身子晃了晃。
“真他妈要命!”
说完又瞪向床幔那个人影,然后一转身出了房间。
没想到,树仔竟没有走,蹲坐在石阶上数蚂蚁。
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转头看向刘曦。
刘曦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看着地上那一排弯弯曲曲,颇为壮观的蚂蚁队伍。
“要下雨,我们现在出门吧。”
呃——树仔满脸黑线,知道要下雨还出门。
刘曦说完就自顾自的起身,树仔只得连忙跟了上去。
旁边的院子里,下人正向刘彧禀报。
“二公子带着小树仔出门了。”
刘彧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容侦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担扰:“他中午喝了很多,不会有事吧。”
刘彧无奈地摇摇头:“没关系的,她酒量好,真要醉了,就爬不起来了。”
容侦想了想,还是起身道:“我下午也没事,我跟着去看看。”
“既如此,那就多谢容兄了。”刘彧向容侦拱手。
容侦回了一礼,立即追了出来,可追出刘家门口的大街,刘曦和树仔早无踪影,他只能凭着感觉找了一条路,向前追去。
刚好,就是跟刘曦走的相反的方向,看来他是找不到刘曦了。
而刘曦和树仔来到东大铺的街道上,发现这里竟比主街还要热闹。
主街上那些挂在店铺里的成衣,摆放在架子上的器皿,此时就像清晨菜市场的蔬菜一般,平铺在地面上。
街道上到处都是砍价的声音,那价砍得令人咂舌。
刘曦和树仔一走进东大铺的市场,立即就有人非常热情的拉着东西来向他们推销。
此时刘曦站的位置,有一个大妈正口沫横飞的杀着价。
“最少五两,我这可是上好锦瑖做的衣服。”
“呸,锦瑖,当老娘没穿过好衣服,最多三十文,你同意我就把这衣服拿走,下地那身衣服快不能穿了,正好换身。”
“三两,这么好的料子怎么能穿去下地,这都是穿去喝喜酒的。”
那大妈一脸嫌弃:“穿这个去喝喜酒,笑死人咯,痛快一点,就三十文。”
“这颜色素净,但料子好呀,看你这么实在,一两拿走啦!”
刘曦和树仔对视一笑,然后又津津有味地看向两人。
那大妈又道:“哎呀,不要啰嗦咯,我还赶着回去洗衣服呢,就三十文啦,不给我走了。”
“哎哎哎,好啦,好啦,看你这么诚心,就亏本给你带一件啦,下次要记得光顾哦。”
“那肯定的。”大妈给了钱,喜滋滋地拿着衣服走了。
从刘曦身边走过时,还听到她高兴地碎碎念。
“这下亮仔满月有衣服穿了。”
而刘曦却看到那小贩也一脸喜滋滋地数着铜板。
“这地还挺有意思的,我听说这一块是被谁罩着的?”
树仔还没想明白刚刚的事情,见刘曦发问,立即把这事抛到脑后,道:“我去找附近的兄弟打听一下。”
刘曦点头,往前走到一个摆着一个刀具的小摊前。
她蹲下身,看着那些显得有些钝的刀,看着就不是很好用。
“你这刀看着这么钝,能做什么呀?切不了菜,杀不了人的。”
那小贩跑过来蹲在刘曦旁边,道:“客官这话就不对了,这刀磨一磨,还是很利的,切菜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这刀实惠呀,市场上卖十五文,我这个八文你就能拿走。”
如果没有市场上了解过,小贩这话确实很诱人。
看着刘曦点头,眼里有赞同之意,最主要她身上还带着股酒味,小贩眼珠子一转,打铁趁热道:“咱不说杀人,就说杀猪,我这刀绝对比那些明晃晃的刀合适啊。”
刘曦很有兴趣地抬起头:“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