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嫁都嫁了,好不好是她的命。”阿桂婶不打算告诉他详情。
方靖恒不再继续问,方才他俩话家常的热络因他的沉默而退尽。
阿桂婶这才后悔自己不该提起翁紫岚,然而话已出口,她只得拍拍方靖恒的肩膀起身说,“你慢慢吃吧。我得上市场去买些晚上烤肉用的东西,顺道买些人参回来炖个人参鸡汤给你补一补,另外让秀山叔给你送辆单车过来,我记得以前你最爱骑单车遛狗了。”
“别忙啦,舅妈,待会儿秀山叔哪儿我自己去,照理是我该去登门拜望他的。”
“这样也好。”阿桂婶脱下围裙。笑盈盈的取了钱包便要上路,“呼,对了,你舅和赵筠都还没吃呢,你吃完后腕筷搁着就好,等我回来再连厨房那些锅子一块儿洗。”
“放心,我不会偷洗的,但是若赵筠抢去洗,我可没辙!”方靖恒笑答,他现在才知道昨晚高唱儿歌,当他是贼的女孩名叫赵筠。
“不会,不会,我早要她不准洗的。你不知道,她太迷糊了,丢三落四不说,做事老粗心大意不细心,奇怪的是,我洗了几十年的碗也难得打破一个,可她不是,三天里被她摔破的碗有十个之外,这种情形再敢让她洗,我不是存心要跟自己过不去?”本来已准备好要出门的阿桂婶,一说到赵筠。话匣子又禁不住的打了开。
“至少她愿意洗,表示她勇气可佳,哈哈!”方靖恒之所以笑开了嘴,是因为他脑子里正想像着凶巴巴的赵筠洗碗的模样。
“她是我们这里出生的,很小的时候就全家搬到台北去了,她说她爸妈都不在了,六个姐姐也分居各地,她在台北待了几年后突然想到干脆回到故乡。
“唉!亏她长得聪明伶俐,哪里会晓得她竟是个‘脱线筠’,还有那锦村啊,三天两头到我们这儿来,摆明了就是对她有意思,可是搞到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筠却认锦村做干哥哥了。真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花样怎么那么多?”
阿桂婶一点也不怕赵筠听见似的继续说:“说到赵筠啊,要不是冲着她的耐心和脾气都不错,教起孩子来也不含糊,跟库奇好得跟我当初一个样儿,我早就要靖慈差她走路了!”
透过舅妈的嘴,方靖恒知晓了不少有关赵筠的事。
“舅妈一点都没变,对人对事还是一样高标准。很难得会有您样样称许的人。”他了解阿桂婶,换作是别人。他或许会老实不客气的说她是吹毛求疵。
“男孩子精线条那没话说,女孩子家若者是漫不经心就不会惹人疼爱,像紫岚那么细心的女孩,我可从来没嫌过她,只怪她生错了家庭,有那个不像样的父亲……”
听老人家不经意的又把翁紫岚给扯进来。方靖恒的笑很快又在唇边凝结。
阿桂婶见情况不妙赶忙出了门,现在她打心眼里清楚明白的知道,虽然五年过去了,那个令靖恒心痛的名字还是不提的好。
阿桂婶已经出门很久了,坐在客厅的方靖恒也看完了一份早报,赵筠才懒洋洋的告别枕被,起床盥洗。
“嗨!早安,脱线公主。”方靖恒嘲讽似的看看腕表。站在足道上对着梳洗完走出厕所的赵筠说:“现在是中秋节早上,中原标准时间九点零三分。十秒。”
毁了、毁了!赵筠实在是不想成为笑柄的,可偏偏那个时候,她正好打了一个大哈欠,嘴巴张得老大。里面有几颗蛀牙全被看得一清二楚,那副乱没气质的模样,硬叫方靖恒给撞正着。
还有,他竟然叫她是“脱线公主”!
“还没睡饱啊?”果然方靖恒毫不留情的挖苦她。
“关你什么事!”既然没了形象,赵筠索性扮起丑丑的鬼脸瞪他。
“你放假都到这个时候才起床啊?”他讪笑。
“要你管!”赵筠可没给他好脸色看,高高仰起下巴,哼一声就往餐厅吃早餐去了。
方靖恒又随她进了餐厅,还假好心的在她拿筷子时,帮她盛了一碗稀饭。
“喂!你该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了迷药在里面吧?”赵筠看到桌前的稀饭,狐疑的瞅着他。
“对于姿色平平的女孩,我比较习惯放泻药啦。过药通常是用在美女身上的。”方靖恒是那种讲笑话,自己却正经八百不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