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照顾你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现在你身旁也没人可以帮忙照顾。”
“是啊!实在可悲。”他在听到向若苹这番话之后,也只是淡淡地嘟嚷了一句,像是在自嘲,又像在感慨自己。
没有多想别的,他只是纳闷地开口道出自己的迷惑,“现在几点了?”
着实打从睁开眼睛,始终发现四周漆黑一片,他还是凭藉向若苹的声音才寻找到她的手。
“白墙上不正挂了个那么大的时钟,你应该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了。”这问题同样惹来了向若苹的纳闷,见他已望了四周好一会儿,实在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呀!
只是她仍好心地回答了朱逸清的疑惑,“清晨六点。你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你想上厕所还是肚子饿了?”
“不是啦!”朱逸清瞪大眼又望了望四周才说道:“因为好黑我看不清楚,我还以为现在是三更半夜。你可不可以帮我开个灯。”
“好黑!怎么会?!你可别吓我啊!”她惶恐地惊叫出声,窗外阳光那么灿烂,照耀在这个白色的病房内,只怕眼睛亮得睁不开都有可能,怎么会太黑……莫非……莫非朱逸清失明了?!感觉不到一丝光亮!
她连走带跑地冲至护理站告知此状况,连到茶水间帮忙倒开水的游佩芝闻言,也吓了一跳。
医生初步诊断的结果是朱逸清极有可能因为颅内出血,血块压迫到视觉区才造成了失明状态。
“你的意思是……我再也见不到阳光了?!”朱逸清颤抖地再度确认这项令人料想不到的消息,几乎接近崩溃边缘……
向若苹激动且无法自制地抓着医生的手臂,怎么也不相信朱逸清的眼睛失明了。“医生,你别可吓我们,他的眼睛还有救,对不对?”
“你们先不要着急!如果我判断得没错的话,只要开刀将压迫视觉神经的血块取出来,应该就能恢复视力了。”医生也赶紧转过头,安抚着朱逸清不平的情绪。
“真的有救?”她依旧不放心地追问。
“嗯,我会安排他做脑内断层扫描,并且尽快报告主治医师与脑科医师协商应该如何处置,请别太担心。”
“全都拜托你了,医生。”向若苹紧握着医生的手,猛然磕头向他致谢。
昨晚进急诊室时曾作过脑断层扫描,明明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他才会在伤口缝合之后,转至普通病房……怎么才一转眼他就失明了,莫非他真的再也无法见到光明?!
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开他玩笑……在被好友背离的当口,心力交瘁,却又要接受可能会失明的恶耗,这无疑是在他滴血的心上,再使劲地划上一刀……痛!却已无力抵抗,只有悲鸣哀悼!
回过神,向若苹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近在耳畔,他才惊觉在场的向若苹与游佩芝同样也听到了这项令人心惊的消息;朱逸清赶紧收拾起心伤,抚摸着向若苹颤抖不休的肩头,不想教她们为他担心地直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医生不会骗人的!既然连医生都说我的眼睛还有救,我们就该相信他,不是吗?”他若无其事地给了她一抹微笑,教她放轻松。
“佩芝,你还好吗?”他也伸出手询问着同在病房中听诊的游佩芝。
游佩芝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应答,“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我绝对要郭志浩兄妹负责!教他俩给你一个交代。”向若苹挥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满脸坚定,“佩芝,我们走!你带我去找郭志浩。”
“小苹,你别太冲动。”他抓不到她的手,“小苹,小苹?佩芝?!”
命运有时候挺爱开人玩笑的,他们也果真是不“打”不相识,拳头这么挥动几下,多少年的兄弟情谊,倒也随着伤口蹦裂开来……淌着血、流着泪,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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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这样?!我错了!”郭宜欣千万料想不到。
乍听郭志浩今早从医院带回来朱逸清现况的消息,她讶异得跌坐在沙发,满脸呆茫,泪水悄然沾湿脸颊。
“欣欣,你也不要太自责了,错全在我,怪我太过鲁莽又愚蠢,误会了他。”郭志浩坐在郭宜欣的身旁紧搂她,轻言抚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