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听风抬手,想为苏如禾拭去额前的汗。
但苏如禾却是反握住她的手,目光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听风,怎么那么黑,天黑了吗?你怎么不掌灯?”
闻言,听风怔了一下。
而后,慢慢地抬起了另一只手,这手还带着些许的颤抖,在苏如禾的眼前挥了挥。
苏如禾睁着大眸,却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
听风险先有些站不稳身子,骤然握紧了苏如禾的手,但话音却是带着颤抖之色:“是……是天黑了,奴婢忘了掌灯,小姐你先躺着别动,奴婢很快就回来。”
在扶着苏如禾躺好之后,听风让蒹葭好生看着苏如禾,才匆匆地走了出去。
停在书房门前,着急地敲门。
恰好,书房内,言铮正在给容琛包扎手上的伤,听到是听风的声音后,便让她进来。
听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便在容琛的面前跪了下来,“大人,小……夫人醒了,只是……只是她的眼睛……”
容琛骤然起身来,“她的眼睛怎么了?”
“好像是……看不见了,夫人一醒来,却说天是不是黑了,还问奴婢为何不掌灯……”
眼下,正是青天大白日的,阳光正好,怎么可能会天黑?
除非……是她看不见了!
☆、356.一定,会担心的
容琛匆匆赶回去之时,苏如禾正好想要下床。
因为被蒹葭拦着,她只是一只脚落地,不过她却是有些着急,“蒹葭,白露回来了没有?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吗?”
之前在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容琛便及时地将苏如禾给敲晕了,所以她并不知晓在她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心中惦记着白露安危的同时,苏如禾又觉得有点奇怪,“听风去哪里了?她不是所要掌灯吗?怎么房间里这么黑,我都看不见人……”
不等蒹葭说话,她的小手在下一瞬,便被男人冰凉的大手给握了住。
“别乱动,你头上还有伤。”
一听这声音,苏如禾便知是容琛来了,不由以另一只手揉了揉眼角,“大人,白露的伤怎么样了?”
容琛微敛眸,只道:“还在救治。别动,让言铮看看你头上的伤。”
说起头上的伤,苏如禾还真觉得后脑勺有些疼。
不过在听容琛说白露被救了出来,她还是松了口气,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让言铮医治。
言铮上前一步,仔细地查看了她后脑勺上的伤口,不由蹙了眉。
退出来,才下了结论:“应当是重击所致,她的脑袋,可能有淤血,若是淤血不清,怕是……”
言铮说到一半,苏如禾便觉得容琛握着她的那只手,骤然紧了几分。
虽然他的话才只说了一半,含糊不清的,但苏如禾隐约已猜到了什么。
“什么淤血?我到底是……怎么了?”
容琛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入了怀中,转而抚上了她的眉眼。
苏如禾的眼睛很漂亮,恍若星辰一般,在他们成婚的那天晚上,他是最先被她的眼睛所吸引。
可是此刻,她的眼睛虽是睁着,却没有任何的光彩。
良久,他凉薄的气息才扑散在她的眼帘,“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等淤血化清了,你就能看见了。”
看见?
苏如禾楞了楞,才算是反应过来,“我……看不见了?”
“只是暂时的,别怕,有本相在,很快就会看见了。”
容琛的眼睛一直有问题,所以他更明白,脑袋里积了淤血,是很难化开的。
外界的治疗,其实效果并不大,只能靠身体自己来化清。
这个过程,可能只需要几日,但也有可能,会是几年,又或者……一直都无法化清。
苏如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躲过了一劫之后,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就变成瞎子了。
她还从未体验过,瞎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片漆黑。
耳畔只能听到容琛说话的声音,以及他握着她的手,冰凉的触觉。
这种陷入黑暗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
就好像是被彻底地拉入了黑暗之中,任由她拼命挣扎,也无法看到半点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