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纤细的手臂,正被几名护卫扼住,才没有让薛静晚丧命。
可即便是几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将她扯开一点。
董清歌在殷湛的印象里,从来都是温婉恬静的。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绝不会做出这般鱼死网破的举动。
“阿湛……快……救……”薛静晚满面通红,险些呼吸不过来。
她没有预料到,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也会有锋利的爪牙。
殷湛敛去眸中复杂的色泽,过去扣住董清歌的手腕,精准地按压在她的刀伤处,一把将她拖走。
董清歌咬着牙关,委屈和愤恨涌上心头,早已冲垮了她的理智,她撕心裂肺地喊:“殷湛,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殷湛看着生不如死,状若癫狂的女子,多么希望护她入怀,代她承受这份痛苦。
可他不仅不能,反而要以最决绝的方式将她远远推开。
这里到处都是殷世钦的耳目,但凡他对她流露出一点不舍,就会为她招来祸端。
他不是普通人,本来就应该是没有羁绊的人。
可上天一直在跟他开着玩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让她成了自己最深的羁绊。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厉声质问,一只手落在她的脖颈上。
稍一用力,董清歌就开始轻咳,清冽的眸光扫在殷湛的脸上,是怨是恨。
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害死她孩子的凶手!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是站在薛静晚这边。
“让她死!然后,饮血啃骨!”声音宛如来自心底最深处,耗尽她的生命般。
“住口!”殷湛的眉宇间,覆上一层寒霜,他加重手下的力道,似乎要将她对薛静晚所做的一切,都还给她。
“董清歌意图谋害公主,该当死罪,将她下放到诏狱,等待陛下发落!”
殷湛淡淡落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在地上,一如往日排除异己时的狠辣。
死罪!死罪啊!
心伤即会泣血,董清歌吐了一口血沫子,凄厉地笑着,那双本该盛满光彩的眼里唯有濒死般的绝望。
为什么被野狗咬死的人,不是她?
她宁愿死在狗嘴,也好过丧命在他手里。
“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殷湛,我前世一定是杀了你全家,才活该遭受这种比万箭穿心还痛苦的下场!”
“我恨你!”
“我跟你恩断义绝!”
字字如刀,在一点点凌迟着殷湛的心。
董清歌小小的拳头紧握,隐在衣袖中,剥落的手指甲带着鲜血,夹杂着泪花,一点一滴地滚落在皑皑白雪上。
殷湛垂目,见着雪上的点点红梅,想着心死成灰的董清歌,心痛到麻木。
如果仇恨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就让这个女人永远恨着他吧。
最好是恨到再也不愿想起他的存在。
如此一想,他的唇角逐渐上扬,勾勒出一丝妖异幽森的笑容,让人望而生畏。
正文 第十一章 大婚在即
诏狱里,散发着腐臭味,四处都是凄惨的哀嚎声。
几天后,薛静晚过来,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给本宫把牢门打开。”
进去后,映入眼帘的董清歌被悬吊在正中央。
董清歌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衣裳破烂,血液从各处伤口渗出,顺着秀美的脚背蜿蜒而下。
而她闭着眼睛,一张脸惨白得如同死去一般。
“董清歌,别给本宫装死!”火气蹭蹭得冒上心头,薛静晚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了她好几鞭,以此泄愤。
侍卫检查后,拱手禀道,“公主,她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将她泼醒!”
连着数盆冰凉的盐水“哗啦啦”地从头顶泼下。
不出多时,董清歌缓缓睁开眼睛。
“薛静晚!”董清歌拧紧眉心,见了薛静晚,目眦尽裂,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
身体在半空中悬晃,铁链“嗒嗒”作响,而她动不了薛静晚分毫。
薛静晚不屑地笑道:“得了吧,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对本宫不利?应该是本宫找你解恨吧。”
“本宫听人说,婴孩的骨肉最适合养花养草,索性就将他的尸身做成肥料,用来浇灌花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