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忽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自己的父亲还在廷狱里生死不明,她还要仰仗着陈钰能够救出父亲,她怎么能惹怒他呢?晏灼想到这里,暗骂自己冲动。依照陈钰的性子,她这样跟他大吵,他没有立即扭断自己的胳膊或者是手脚就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估计他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对自己有好颜色了,晏灼很是担忧万一陈钰对父亲撒手不管了,她该怎么办?
晏灼就这样裹着被子居然睡着了,模模糊糊间,一个温热潮湿的东西贴着脸颊游走,晏灼一下子惊醒了。睁眼却对上陈钰的眼睛,他一见她醒了,立刻撤回了手,晏灼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帕子,才知道他刚才是在给自己擦脸。
这是在主动示好吗?晏灼心中不禁猜想着。
陈钰见她眼睛看向了手中的帕子,神情微微恼怒道:“你没净面就睡觉,如此不爱洁!”
晏灼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她起身坐在了榻上。
见他动了动,似要离开,她连忙抓住他的胳膊,陈钰转头看着她。
“你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陈钰微冷的眸子动也不动。
晏灼垂首,紧咬着唇,似在斟酌着用词,半晌才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陈钰仍然一动不动。
“我以后什么事情都先跟你心平气和地商量,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陈钰神情微动,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晏灼这么放低姿态跟自己道歉。
晏灼总是一副自持若然的样子,以前两人不是没有过争执,但是晏灼总是冷静地将自己的理由想法条理清晰地说出来,即便是道歉,她也说得不卑不亢,庄重而诚恳。这还是第一次,他见到晏灼用祈求的语气跟自己道歉。
如果说以前的晏灼是高不可攀的云,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的可以触摸到了。一种难言的感觉充斥着陈钰的内心,血液里好似有一股激流在流动,冲向了四肢百骸。他执着追求的东西就在眼前,让他兴奋难抑。
一手掌着晏灼的后脑,陈钰情难自禁地吻上了晏灼的唇。晏灼双手抵着陈钰的胸膛,可是后脑的那只手却更用力的压着她,让她避无可避地迎上了陈钰。
“我想,你只要在心里时刻记着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好,那你以后应该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跟我争吵了。”一个深长的吻让陈钰的呼吸有些不稳,他向来冰冷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不生气了吗?”晏灼直直地望着他,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直到陈钰点头,晏灼才神情放松。靠在陈钰的怀里,她安然一笑,他不生气了,那么他应该也不会不管父亲了吧。
☆、第10章
第二日,陈钰早早就起来了,和晏灼在营帐里用完早膳,便被那些贵族子弟们拉了出去。
晏灼一人无事,便在营帐周围走了走。
又遇到霍琪,晏灼上前微微稽首,道:“昨日受伤的两位壮士,他们还好吗?”
霍琪睨了她一眼,道:“你的伤药很有用,他们已经没有大碍了。”
晏灼闻言,不禁笑了笑。
霍琪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不过我相信你昨日的解释。”
霍琪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严肃,说道:“但是我想给你一个警告,陈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在他身边,也须防备一些。”
晏灼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她当然知道陈钰不简单,毕竟她是见识过他的狠绝,只是晏灼如今的境况已经不由她多做选择了。
“很感谢你的衷言相告,我会小心的。”
就在晏灼转身之际,霍琪脱口而出道:“晏灼,如果将来你在南平遇到什么困难,你只管来找我。”
晏灼诧异地看着霍琪,霍琪神色有些僵硬,他解释道:“太子临终的嘱托,霍琪不敢忘。”
晏灼了然,道:“太子殿下有你这个好友,真的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事了。”而遇到我则是最大的不幸。晏灼在心里痛苦地补上这一句。
一日,晏灼去找陈钰,却见他书案上摆放着一卷展开的竹简,她看了两眼,顿时移不开目光了。陈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身,宽阔的胸膛贴上了晏灼的后背。
晏灼面上露出一个笑容。
晏灼拿起那卷竹简,上面是一列清单,全是婚礼用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