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一把抓住晏灼持刀的手腕,轻轻一个旋转,晏灼的手臂顿时失了力气,被反转扭到了身后。
晏灼疼痛地大叫了一声,扭头看着陈钰,问道:“你还想要再把我的手臂扭断吗?”
陈钰微微愣神间,晏灼拼力挣脱他的钳制,匕首划在了陈钰的手臂上。
陈钰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捂着手臂后退了几步,痛心地看着晏灼。
而待命的那几个人快速地上前卸了晏灼手中的匕首,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绑在了后面。
陈钰看了晏灼一眼,吩咐道:“带她回寝殿。”
☆、交易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晏灼被绑缚双手,押回了寝殿,殿内灯火通明,不一会儿,陈钰已经走了进来,他换了身衣袍,手臂上的伤口也被细致地包扎了。
他将绳索解除,晏灼得了自由立刻退出十几步,戒备地看着陈钰。
陈钰不以为意,坐在榻上,那是曾经和晏灼无数次亲密的床榻。
“你还是好好地跟我说话,才能救你的父亲。”陈钰恢复了以往的冰冷神色。
晏灼恨恨地看着陈钰,眼睛通红。
“我说的交易很简单,估计你也猜到了的。”
晏灼不语,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嫁给我那日,我便放了你父亲。”
晏灼早已猜到,所以情绪并没有多大波动,现在她也受制于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就像当初她要救父亲时,她也只能被迫按照陈钰的想法做,当初她迫不得已,现在她被陈钰步步紧逼。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让我先见我的父亲。”
“这个明天再说,你先好好休息,你今晚都没有睡。”陈钰说着,抬步就要往晏灼走去,但是接触到晏灼明显抵触的眼神时,他失落地走了出去。
晏灼怎么可能睡得着?她躺在榻上,满脑子都是与陈钰相处的点滴画面,她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这些温馨幸福的记忆,此刻也成为了她最大的笑话。她曾经以为陈钰即便再不好,他至少对待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可是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却把陈钰那伪装的面目彻底揭开了,他仍然是那个满心算计,不折手段的人,自己一直都被他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任他玩弄。
晏灼想到这里,不禁失声痛哭。
在失去梓康以后,是陈钰给了她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生活,可也是陈钰亲手把这幻想打破,露出里面本来的丑恶和欺骗。她怎么能跟一个骗子生活在一起呢?
可是,如果不嫁给他,他是不会放了父亲的,她究竟该怎么办?
晏灼就这样纠结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陈钰来了。
晏灼打开寝殿的门,忽然发现之前的侍从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做涓儿的丫头,那丫头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周正,但是不同以往的仆从,她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涓儿聪慧伶俐,以后就让她来照顾你。”
晏灼看了涓儿一眼,却发现那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很仇视,晏灼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也不想跟这个涓儿有过多的接触。
此后几天,陈钰又恢复了以往与她相敬如宾的生活,只是这里面只有陈钰一人唱独角戏,晏灼总是爱答不理的,陈钰不可否认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温情。
一日,陈钰下了朝,本来先是吩咐仆从请晏灼用膳,结果没请到人,于是陈钰亲自来到了晏灼的寝殿外面,隔着一扇门,陈钰哄着晏灼更衣用膳,晏灼故意赖在床上,连理都不理他一声。
几句话就让陈钰的耐心磨光了,他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去,殿内唯一的侍从涓儿垂目侍立在身后,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陈钰神色冰冷地来到幔帐前,但是他并没有像刚才暴戾地踢开门一样拉开幔帐,而是束手立在幔帐外面,关切地问道:“燕燕,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让医官来看看你好吗?”
陈钰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上一刻还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下一刻便能化身恶魔,似乎是他面具太多了,变换的时候也很得心应手。
“不用了,我没有生病,只是不想起来而已。”幔帐内传出晏灼清冷的声音。
“好端端的怎么不想起来?我还是让医官来看看比较放心。”
“我就是医者,有病没病我自己清楚,不需要请大夫!”晏灼话音一落,帐外突然安静下来,片刻,才听到陈钰的声音,“我倒是忘了,燕燕你就是医者。”忽然一声轻叹,“本来我打算今日带你见你父亲的,既然你不想起来,就继续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