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仍旧是看着赵伸,那眼神不容拒绝,晏灼扭头就走了。
房间只剩下陈钰和赵伸,赵伸强打精神,说道:“刚出皖郡,就被拦住了。”
陈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赵伸苍白着脸,着急地说道:“殿下,孙乾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忽然又急急地说道:“账簿被抢走了。”
“什么?”陈钰脸色大变。
“属下该死,属下无能。”
看着赵伸跪在榻上,身子虚弱地都快要栽倒了,陈钰说道:“你好好养伤。”
与陈钰小小的闹了个别扭,晏灼只想着好好利用一下,疏远陈钰几天,却不想陈钰似乎根本不在乎一样,这晚上居然连面都没露一下,晏灼怀着气愤的心情睡了。
第二日用膳时,涓儿端了膳食来,说道:“姑娘,请用膳吧。”
“殿下呢?”以往陈钰是不会放过任何与她一同用早膳的机会的。
“殿下一大早就出门了。”
晏灼不及多想,只是随口问道:“他去做什么了?”
涓儿厉眼一扫,说道:“姑娘还是不要管那么多,虽然您即将嫁给殿下,可是有的事,不该您问。”
晏灼看着涓儿离去的背影,昨天陈钰给的小小的气还没消,今天被她这么一堵,又蹭蹭地往上长。
吃过饭,左右无事,便去赵伸那里看看伤势如何。刚走到门前,只见门窗紧闭,晏灼正要推门,正巧里面传来说话声,晏灼一时犹豫该不该进去。
只听里面赵伸说道:“你觉得会是谁拿走了账簿?”
“肯定是三哥。”这是陈诲的声音。
“那就糟了,三王子一定会把账簿给大王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晏灼被这一声质问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回头,胳膊就被一只手捏住,身子被强劲的力道往后带了几步。
晏灼抬头就对上陈钰那冰冷且带着审视的眼眸,心蓦地一窒。
门几乎在同时被打开,陈诲也是眼带怀疑地看着晏灼。
“你都听到什么了?”陈钰鹰一般的眼睛紧紧锁住晏灼的眼睛,好像下一刻准备随时出击。
“我没听到什么。”晏灼被他这样的眼神所摄,不敢再与他对视。
陈诲见两人僵持不下,说道:“四哥,我和赵伸也没说什么,快进来吧。”
陈钰这才收回目光,松了手,说道:“你回自己的寝殿,没事不许乱跑!”
眼见晏灼走远,陈钰才进门。
关了门,陈钰冷冷道:“以后再商量事情的时候,多注意周围。”
陈诲说道:“我看你有些大惊小怪,晏灼即便是听到了,也应该不会说出去的。”
想到刚刚站在门外看见晏灼,陈钰心里极不舒服,他已经站在旁边许久,也看到晏灼站了许久,出于本能,他对晏灼极为不满,晏灼站了许久不离开,究竟要做什么?不想怀疑,但是多年的小心谨慎让他对任何人都不能全心信任。
想到这里,他说道:“小心为上。”
陈钰和陈诲都坐下后,陈钰看向赵伸,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赵伸说道:“晏姑娘的药很好用,已经不怎么疼了。”
陈钰说道:“我已经向御史司打过招呼,凡是陈链的奏疏均被扣留。也让尹冲时刻注意大王的身边。”
陈诲说道:“这些方法都没用,必须尽快拿到账簿。”
赵伸看向陈钰,犹豫地说道:“殿下,属下觉得是时候用那个人了。”
陈钰低头沉思。
☆、子歌
三王子府中,楼台月明,轻纱妩媚。引月阁内,陈链侧卧于榻上,身着蓝色织锦广袖长袍,头戴玉冠,一双凤眼流露出一股风流不羁。阁内分别坐了十二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妙龄少女,吹拉弹唱,一曲曲妙音流泻千里。
陈链正听得高兴,一个身穿白色襦裙的女子翩翩而来,月光倾泻于身后,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她似踏月而来的月宫仙子,唇含微笑,一步步拾级而上。脱去木屐,赤脚走了进来。踩着松软的红色皮毛,她眼睛平视前方,心无旁骛的向陈链走去,仔细观看却发现那空灵美目无神,竟然是个盲人。
陈链在看到她时,早已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双眼蕴含着无限怜惜,起身下阶拉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并肩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