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灼会再考虑的。”
晏灼正要退出去,陈王又道:“如果你有中意的人,不妨告诉寡人,寡人为你做主。”
☆、赐婚
晏灼一路恍惚地回到承欢殿,陈昕拉着她就问道:“父王找你什么事呀?”
晏灼看向陈昕,摇摇头,只说累了,便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晏灼不禁反复回想陈王的话,她有些动摇了。这个王宫也不能阻挡陈钰,那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可以永远地躲开陈钰了。她以前总想着安安静静地活着,谁也不会打扰她,她也不会妨碍谁,可是现在陈钰缠着她不放,陈王又来给她赐婚,她究竟该如何抉择?
霍响?晏灼不认识他,也不了解他,可是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再卷进她与陈钰之间,那样伤害会更大。可是,这又是一次可以逃离陈钰的机会,而且是永远的彻底的。就像之前陈王的旨意他不敢违抗,陈王的赐婚他也不敢破坏。如果嫁给霍响,远离南平,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那样会不会连累霍响?陈王终有一天会不在,到那时,没有了陈王的庇护,等待霍响的可能是毁天灭地的报复,她不敢赌!
紧紧咬着下唇,一下一下地用下巴点着手背,晏灼抱膝坐于床榻之上,那些思绪快要把她逼疯。赌还是不赌?不赌就被陈钰捏在手心里死死的,赌,可能要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可是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海阔天空。
陈王的选择应该不会错吧?
终于到了霍响回朝述职,陈王很是高兴,大摆筵席,然而众人都觉得陈王这是高兴过头了吧,以往大将军回来,也没见这么大的排场呀。但是只有几个人知道这是为什么,陈王,晏灼,霍琪,霍响。
霍响在回来途中就收到了霍琪的信,得知陈王要给自己赐婚,是个叫晏灼的魏女,霍响不知为何陈王要突然赐婚,而且还是个魏女,但是晏灼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
太子病重,危在旦夕,群医束手无策,晏灼小小年纪独担大任,虽然没有救活太子,但硬是保了太子几个月的生命,足见医术卓绝,相传她还是太子的红颜知己,更是为太子送葬。
霍响微微蹙眉,倒不是在意她与太子那暧昧不清的关系,而是不知陈王究竟是何用意。若是拉拢霍家,也该找个王室贵亲,而这个晏灼还是魏国人。
霍响扶额,放下绢帛,算了,不去想了,大王要赐婚,也不是他能说不要就不要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而晏灼亦是忐忑的,她自私地利用了一个男人的婚姻来逃避另一个男人,她知道这不公平,可是她别无选择,她在心里默默地打算着,等到成亲那天,她和霍响坦白,嫌弃她也罢,厌恶她也罢,甚至憎恨,她都一一接受,她只要将军夫人的头衔,以后他可以随便接纳别的女人,她也不会阻拦,她似乎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做好打算,在将军府的小小院落里了此残生。
陈昕觉得晏灼近一个月来都很魂不守舍,今晚更甚,但是问了晏灼也不说,于是她拉住晏灼的手安慰道:“姐姐不要想那么多,不管出什么事情,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晏灼心里一暖,朝她笑了笑,随即转头,却正对上陈钰投来的视线,那视线炙热无比,让晏灼不禁低下了头。
这时霍琪却走了过来,神色有些复杂,晏灼并不知道霍琪已经知道了赐婚的事情,所以只是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霍琪失神,一言不发地又走了。
终于,陈王携着王后和容妃来到大殿之上,晏灼看陈王和许琬动作亲密,眼神暗了暗,陈王自从独宠许琬,精神便越发不好了,晏灼担忧不已,可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帮他调养身体。
这时殿外传来宫人的传唱声,响彻大殿,也让晏灼心跳莫名加快。
奉骁将军霍响入殿······
这是晏灼第一次看到霍响,他未穿铠甲,而是换了身将军的朝服,头戴黑玉博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英姿勃发,身形挺拔。他自殿外走来,走过晏灼的席位,目不斜视,双眼有神,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武将的那种粗俗豪野,反而带着文人的谦恭温和,让人一眼就想靠近。
这就是霍响,这就是她的未来夫君,晏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身边陈昕兴奋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说道:“姐姐,你看那就是奉骁将军。”
只见霍响面容沉静中带着敬意,跪拜道:“臣霍响叩拜大王,愿大王长乐无极。”声音沉稳有力,声声叩击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