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梓欢没有赶自己走,那她就赖在这里一辈子吧。
这天,她如往常一样在宫殿里给梨花插瓶,这时一个宫人走了进来。
“姑娘,有人给您送了一个锦囊。”
晏灼奇怪地接过那个锦囊,心想着现在还有谁惦记自己呢?
她打开那个锦囊,没想到里面还包着一个小一点的锦囊,晏灼一看到上面绣着的一株兰草,脸色顿变。
这是父亲随身佩戴的药囊,是当年他离家去给梓康寻药时,自己亲手缝制的。
她立刻打开药囊,里面早没了当初她配制的草药,而是一张绢帛。她展开绢帛,父亲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眼前。
父陷陈国廷狱,儿速往南平!
晏灼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晏灼终于还是离开了燕子宫,她并没有去梓康墓前告别,曾经她在墓前承诺过此生再不离他而去,而今不过二个月,她就要失信于他了。
晏灼昼夜不停地奔驰往南平而去,终于在一旬后,出现在了南平城门口。她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赶往了廷狱,那里也是她曾经被关押的地方。
此时已是黄昏,微风中带着丝丝的凉意,晏灼站在廷狱大门对面的街角,心里惶惶然。
自己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在南平连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别说救出父亲了,恐怕想见父亲一面都不可能,她该怎么办?
踌躇了半晌,终于,她还是走向了廷狱大门。
“我能见见里面的犯人吗?”晏灼试探地向守门的人问道。
那人看也不看晏灼,道:“这里面的犯人,轻则杀头,重则族灭,岂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的?”
“那我能向您打听一个人吗?”
那人闻言,这才将目光投到晏灼身上,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什么人,跟这里面的人是什么关系?”
晏灼见他面露怀疑之色,显然是将自己也当成了里面犯人的同伙,她连忙摇头,道:“没有,没什么关系。”
她转身头也不敢回地走开了。
此时已是初秋,天气微微凉爽,青菱湖上随着夜色的降临而渐渐地热闹起来了,湖面上的船舫纷纷挂起了花灯,筝乐声此起彼伏。晏灼走着走着,竟然发现她现在身处的位置正是当初陈适带她游湖的地方,她不禁站在原地,眺望着远处湖面上的船舫。
陈适当日的风华绝貌在眼前慢慢地清晰起来,心脏的位置传来闷闷的疼。
物是人非,即便再热闹的场面,也激不起晏灼那颗早已冷却的心。
晏灼牵着马,失神地在人群中走着。
“哎呦······”一声惨痛的喊叫让晏灼清醒了些,随即,一个男人怒气冲冲一瘸一拐地到了晏灼的面前,晏灼还未反应过来,那人指着晏灼的鼻子叫骂道:“你眼睛长头顶了,没看见我站在边上吗?”
晏灼看着那人满面怒气,不禁问道:“请问你有事吗?”
那人见晏灼不咸不淡的表情,怒火更是蹭蹭地上涨,“你的马踩着我的脚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
晏灼闻言,低头看着那人的脚,天色暗黑,晏灼只能看见那人提着左脚,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右脚上,她面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一句不是有意的就想赖过去?拿钱来赔!”那人伸手在晏灼身前。
晏灼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医治。”
那人闻言,又看向晏灼,但见晏灼容貌清丽,在灯火的映照下身姿绰约,心里不禁起了龌蹉心思,上前一步问道:“你会医术?”
晏灼点点头。
那人面上露出一抹轻浮的笑意,又上前一步挨着晏灼道:“没想到姑娘还会医术,那行呀,你现在就随我回家帮我医治。”
那人靠得极近,晏灼直觉不妥,便后退一步说道:“不必去你家,我可以在附近的药铺给你配一贴药,保证能治好你的脚。”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翻脸道:“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医治,你必须去我家,等我脚好了,你才能走。”那人说着,上前一把拉住晏灼的手,晏灼惊吓之余,连忙挣扎。
那人见晏灼不依,吓唬道:“你若不随我走,我这就送你去见官,故意伤人,怎么也得在狱里呆个十天八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