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那些钱财做了什么日后总会知道的,但这些时日民间的反应已经小了许多,只因都在传颂这位言阁老年轻时候治理云州漕运,让云州沉珂的漕运有了莫大的进步……”
人犯错,要让别人原谅光求饶是没用的,最主要的是让对方想起自己的好来。
闭门在家的言阁老这一手就做得挺漂亮。
但……赵娘子跟阿青却更怨另一个人。
“君王是没有错的。”许青珂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风在飘。
“不管他到底做了什么。”
阿青想到自己家族的灭门之恨,不由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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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人一倒霉,就有人急着要往你头上扣屎盆子了。”言士郎是这么对着急前来报信的言敬棋说的。
“大哥,如今情况十分不妙,许青珂在通州对付您,如今又谋害了章云,将廷狱的人引来对付您,此人如此歹毒……”
言敬棋如今恨毒了许青珂,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许青珂?这个人的确对我怀有敌意,来者不善,但她的出身来历我也查清了,跟通州案牵扯上,她的根基就是她自己的聪明才华。”
言外之意是许青珂的确来历清白,只因为通州案要报复他,但没有根基去杀章云。
章云被杀得太快了,没有内应是做不到这样精准迅速的。
在廷狱里面埋伏内应?岂是许青珂可以办到的。
她的报复在明路,他看得清楚,反而是暗路的那个人让他觉得危险。
“那是谁?”言敬棋虽然知道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甘。
“谁?这朝中要置我于死命的人可不少,但有能力的人不多,章云?有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话什么意思?言敬棋一时不能理解。
第73章 诱惑
入夜, 廷狱之中满廷灯火,牢狱之中鞭笞拷问发出的惨叫都被封在地牢里面。
伴着这样的惨叫,严松顾自喝酒, 似乎很淡然如水,桌子上还放着一枝路上折断的桃花。
说来也怪, 掌握整个廷狱、一生杀人如麻也名声狰狞的廷尉却有这样的风雅爱好。
“师傅这么多年一贯只喝梅花酒,又喜欢在年年桃花盛开时折一枝桃花伴酒,如此雅兴让弟子我望尘莫及啊。”姜信踏着月光走进来, 面上含笑, 仿佛刚刚死了师兄的人不是他一样。
严松睁开眼, 看着他,“血见多了, 总得用其他好颜色养一下心,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杀人如麻是很无趣的一件事。”
他的人生仿佛都很无趣,尤其是后半生。
姜信:“养心?我一直都以为入了廷狱的人该没有心的。”
严松:“本来没有, 后来有, 之后又没有, 现在又有了。”
绕口令似的,却缓缓的, 混着酒香, 他低头看着桃花, 说不出的一种深沉, 还有一种难言的怅然。
姜信眸色浓了些, 他这师傅啊,高深莫测,说他位高权重、歹毒阴鸷,又不见他挥霍什么,钱权享受绝无,最大的奢侈也就这一杯寒月酿的梅花酒,一枝当即盛开的桃花,何其淡雅。
“听说喜欢赏花饮酒的人都是深情之人,于通州,我见到了一个心狠手辣的许青珂,在这里……还见了师傅。”
深情么?两个看起来都是无情的人。
这话也是大逆不道了,徒弟对师傅的。
严松眼帘都不带抬一下,也不生气,“看来让你去杀章云,你心中不忍了?”
似乎讥讽。
“当然不会,章师兄么……师傅之命,徒儿怎能不从。”
“你心中自然是愿意的很,这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这一个坑,你跟章云两个人是坐不下的,不过他死了,你还得把我这老萝卜拔了才行。”
这话可谓诛心。
姜信却是微笑:“我最不喜欢做的就是拔萝卜。”
他就喜欢把萝卜弄死在坑里烂了当肥料,不过他有一种预感,这颗老萝卜并不喜欢这个坑。
一直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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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信出了地牢,已经有人隐晦朝他恭喜了——廷尉之位将来必是他的,对手死了嘛。
姜信不置可否,出了廷狱之后,他走在街道之上,忽看到一家板栗店,进门买了一袋子,走在路上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