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两年后,蜀国就是六岁小儿也知道蜀国的许也只能是许青珂的许。
本就是大雪天,众人借着酒兴谈论朝时跟文武之官,涉及秦夜跟钟元等等,其中很大篇幅都落在了许青珂身上。
御史大夫,北地之主,如今跟钟元各章半边中枢,算起来,她在手头的权柄已经不下于当年最巅峰的景霄,只是她不掌握军权而已。
这样的人,世人该当如何评价?
有人低声不屑:“宠臣而已!”
有人皱眉辩驳:“断案无冤,处事绝顶。”
有人耻笑:“何谓绝顶,不若心机似海,取信君上而已。”
有人冷笑:“天下官员何人不至此?不怕她得宠高位,就怕为官不做事或者干干坏事。”
争论不休之下,城门那边忽有了不小的动静——马蹄声?
守军戒备,却是很快露出欢喜之色。
“秦将军回来了!!!”
酒肆里正争吵的人一下子躁了,秦夜将军回来了?
他不是去西北铲除海寇去了?
怕是又凯旋而归了。
所有人都起了身,匆匆到店门口,仿佛要迎接这位功臣将军。
也的确英武不凡,纵马而入的将军率领彪悍的骑兵入了城门,守军们看着马儿从眼前掠过,也似乎看到马上的冷峻青年腰上随骏马奔走而上下铿锵的佩刀。
但……马忽然被勒令停下了,马蹄落下,马上的秦夜转头看向那酒肆,当不是为那些眼露崇拜敬畏的酒客。
下马,他大步走向那酒肆。
“酒家,来十坛好酒!”
他自己掏了银两放在桌子上,也不许酒家不要,更不在这里喝酒,而是让酒家送到将军府去。
这些本该是副将或者小兵该做的,可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看酒家老板灶上正煨着一盅烧酒,顿时眼睛一亮。
那老板也是猴儿精,立刻说这烧酒乃等稀客,要送给秦夜。
只是一小壶烧酒,秦夜并不推辞,谢过了,正拿过来,忽转头。
他也听到了马蹄声。
准确的说,是卫队跟马车的声音。
行军打仗自然视力极好,何况他正直大好年华,于是看到了那卫队标记。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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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皇家有无上荣光,权贵有族辉,权臣的威严便在于卫队。
独占半壁江山的权臣卫队并不奢华铺张,却有军队那样凛然的气度,但也平添了几分清冷。
如她的人呢。
不紧不慢而来。
到了城门口,守军统领正要上前,却见秦将军已经走上去了。
第177章 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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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是什么人, 如今蜀国甚少有人不知道, 虽然他这两年一惯在外打战, 很少有人见他真容。
此时他提着一壶还十分温热的烧酒,走上前来。
本许青珂的马车停下是递交官帖出城去的,本朝律法规定司部官员出城都必须登记在案, 所以马车卫队停下了, 但秦夜走过来了。
秦夜……阿青知道这人底细, 却没什么其他情绪跟表情。
“许大人……”秦夜顿足在马车边上,沉声冷冽,如当年一样。
可帘子撩开了,那帘子是素色的,干净,柔而绸, 手背撩开帘子, 看到纤细的手指, 后才是人。
帘子撩开能看到的好像不是一个用两三年就稳稳把持朝政无人敢轻视的当朝权臣,而是一个人。
是的, 只是一个人,闻其名而骇其人,见其人却忘其名。
皮囊清绝色, 眉眼锁远山。
秦夜恍惚了下, 以至于自己先唤了人,却又无声,倒让许青珂开了口, “秦将军?”
她素来声线纤柔,但有冷清之意,反越发凉人耳目浸润心情。
秦夜回神,指尖狠狠掐了掌心,“好久不见,许大人。”
他这话有几分隐晦,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细于此人是已知的把柄。
“是许久,两年来不曾照面。”秦夜说这话,其实自己也觉得唏嘘,因他跟许青珂都不至于退避对方,但事实就是他们一文一武,却鲜少有公务上的接触,且更大的原因是他常年在外,几次难得回邯炀,对方却刚好出了邯炀。
再比如今日,他才回邯炀,对方仿佛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