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阮神色淡淡的:“你是在暗示我是变~态?还是在暗示你这些年忍辱偷生,不得不看着我一天天出现在你眼前。”
许青珂面色自然:“都有。”
呵!胆子真大。
豁出去了?还是记恨昨晚戳她的肩膀掐她的脖子?
哦,脖子上还有淤青呢。
两人对话的时候,师宁远已经避开了那一刺,侧身躲闪,靴子点水面。
如冒雨而掠江河的孤雁,但秦川是苍鹰,飞落俯冲便是猎袭。
水上残影掠闪,刀剑冲杀,点点寒芒都是致命的杀机。
躲不开也许就是死。
躲开了,也未必不死。
因为他的刀一直在动,他的剑一直在闪。
刀是霸道,秦川也霸道。
剑是轻灵,师宁远也是诡异。
但不意味着秦川不够灵动,师宁远不够力量,在瞬息,他们的刀剑可以自由转换,这才是一个真正至强的武者该有的姿态——刚柔并济,无懈可击。
但最可怕的还是两人在江面上对杀,却是不落水。
只见天上苍穹狂落雨,江上水镜点涟漪。
天上江上之间的气流是刀剑的纵横,似起了雾气,又似开了天幕。
这一幕像是神迹。
武林人看呆了,久居朝堂的人也惊了。
这般厉害,若要刺杀一人,人命如草又几何?
许青珂不为所动,弗阮忽侧身,跟许青珂交颈了。
反正在旁人看来……若是借位,的确很让人触动。
秦兮错愕,秦夜也愣了愣,明森等人更是脸色大变。
但在当事人看来可没有半点旖旎,因为弗阮是在许青珂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出手?”
看似亲昵,其实阴冷。
许青珂眸色低垂,很是清冷,“落光的确跟我说过一些事情。”
弗阮眯起眼,眼中冰冷:“看来他的死是在跟你交代这些事情后的策略,提升你的存在价值。”
“起码威胁我比威胁他容易,师傅难道不欢喜?”许青珂侧头看他。
这才是真正的近在咫尺。
脸颊接近得很。
但他们眼里也都只有冰冷的算计。
“容易?那得看你今日会不会让我满意。”
他伸出手,手掌落在她脑袋上,像是一个慈爱的师傅疼爱自己的徒弟。
他太渴望了,哪怕一丁点希望,他也不想错过。
所以纵容这个一开始养起来就准备日后要弄死的徒弟。
“你是染衣在海边救回来的,当时身负剧毒奄奄一息,她救了你,但你却因剧毒而失明,后来你们相爱,但祸殃来自于你的不甘。”
是隐秘,所以她点到即止,也正好是此时,水面上忽炸起了水浪。
好强!秦川两人斗得如火如荼,许青珂侧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人落在了一扁舟上。
舟随着内力翻涌而随波逐流,在诸多大船之间穿梭。
武林高手们跳到船桅上观战,顾不得浑身淋雨。
师宁远两人还在厮杀,弗阮未看他们,只俯视着许青珂。
“然后呢?”
“然后你写了一些东西,扬名于天下,当时乱世争雄,各地军阀为你疯狂,尊你为神。但你写的是逐鹿天下的秘典,助长了乱世的杀戮。”
弗阮微笑:“你觉得这是罪?以杀止杀才是乱世结束之王道,仁和并立也只是表象,治标不治本,仿佛前些年的诸国,你觉得那样是好的?”
许青珂:“这是天下的事儿,分分合合,自有生死。”
弗阮:“所以呢?”
许青珂:“重要的不是这天下的分合战争,而在于你在逃避,逃避因为你才引了那些人登岛。”
或许有人听到,但没什么人能听懂。
因这是一个巨大恐怖的秘密。
窥一洞不能览全身,而许青珂是用了十几年才懂了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
弗阮的脸色终于深沉,手指往下,落在了她脖子上,指尖冰凉,抵着她的脖子血管。
要杀了她?
许青珂置若罔闻,继续说:“有些事情,习惯了便成了自然,但人终究不能忘记它一开始就是怪异的,比如……你现在到底多少岁?”
那么多年,他的容颜几乎没有变过,这本就是逆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