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恍然大悟。
然后,望着那两大筐的脏衣服呆若木鸡······
难怪他们这么着急······
琉笙捂着臀从门外走来,与顾漠尘擦肩而过。道了一声“大师兄早”,顾漠尘略一点头,他便一瘸一拐的向相思走了过来。
走近了,粗略打量她一眼,见她面有愠色,便又折回了卧房。
算你识趣。
不多时他手里拿着几件衣服却又出现了,一步三挪到了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放进了筐里。
“小九,这些日子……就辛苦你啦……师兄我虽有心帮你却也是无能无力啊!”
相思恨恨的看着他故作沉痛。
“我那亲爹忒狠,用鞋底子抽了我大半宿,到现在屁股还疼的迈不开步子。”又打圈摸着自己的臀,作楚楚可怜状。
酒是一起喝的,偏她时运不济撞上了冼寻白,如今却也只她一人被罚。
不由得她不恨。
作势要打,琉笙撒腿就跑。此时倒不见他是瘸了拐了,还是疼得迈不开步子了。
后山有一道清溪,日常她便常在这里浆洗衣物。
外袍、内衫、被单、床罩、应有尽有,师兄们倒真是不跟她客气。汗巾、臭袜子,甚至还有,内裤?
虽一脸嫌弃,手里的活计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便如此仍是足足洗了两个时辰。
起身略松了一口气,又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突觉背后有人正步步逼近……
相思惊呼: “谁?!”
刚回过身来,未待看清来人面貌,已被他一把搂入怀中。
他的身上散出一股奇香,她最熟悉不过。是幽冥洞里终年盛开着的蔷薇。
“相思”。
许久未有人唤,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忘净了。
“嗯?”她抬头,望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妖艳美颜。
“你有没有想我啊?”
永远正经不过三句话。
相思一抬脚踢上了成瞑的小腿骨,疼得他吱哇乱叫。
“再让你没大没小的胡咧咧。”她捂着嘴咯咯咯的直笑。
“我是认真的……真的……相思……我很想你······”
“你还说。”
扣起食指敲着他的头。成瞑忙不迭的躲避,嘴里也一刻不闲。
“啊!别打了相思!你别打头啊!相思,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打头啊!啊!别打了!啊!”
笑闹了一阵,二人瘫坐在溪边休息。
突然想起了这几日来心里的困惑,相思不由得变了脸色。
“成瞑……听闻,你如今已是妖族的妖皇了?”
“嗯,如何?是不是觉得我很了不起?”成暝笑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表扬。
相思咧咧嘴,想回报给他一个赞赏的笑脸,却终是未能笑得出来。
“那……花叔他……”
成瞑眸色一沉,“我爹……他已去了十多年了……”
虽早已猜到了,但此时听成瞑亲口说出来,仍忍不住泪珠盈满了眼眶。
“为何?花叔已修炼了几千年,灵力极盛,少说也有几万年的寿命,怎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去世?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成瞑面色冷若冰霜,静默了片刻,悠悠道来。
“十年前,一只水牛精溜上天庭,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被老君发现下令捉拿。水牛精无处可躲,便逃到了幽冥洞。我爹念他修行不易,遂向前来捉拿的天神求情,望天神能饶他一命。”
冷哼一声,继续道:“岂料那天神却说我妖族的人多行不义,是死有余辜。我爹不堪羞辱,与他大战了三天,最后,双双陨没……”
在幽冥洞的几百年,阿爹几乎未有正眼看过她。却是花叔,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便要给她送来。
为此甚至还得了花婶的埋怨,他却嘿嘿一笑,只道是,一样的一样的,岂会偏亲相思,你不懂,我这是在给咱们瞑儿讨媳妇儿哩……
相思止不住地抽噎着,“那……花婶呢?她还好么?”
又是一番漫长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