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奴婢,放肆!”惠儿猛地站起,一巴掌狠狠扇在芙香的脸上,芙香脸上瞬间红起一个掌印。她只是捂着自己的脸颊,并不下跪,不服气地向惠儿驳道,“我是来为皇上传话的!你竟敢打我?!”
“你再不出去,我叫你永远都出不去这钟粹宫!”惠儿愤怒之下破口大骂。
芙香仍骂道,“我们舒妃娘娘如今得宠,皇上夜夜宠幸!就算是从前那样得宠的恪贵妃都不敢骂我,你凭什么骂我!信不信我回去告诉舒妃娘娘,把你们都禁足!”
“惠儿!”我撑起自己的气力,大喊一声,“让她走,不要和她说了!”我嘴边的鲜血仍在流,顺着嘴角一滴一滴打湿床帏。
芙香脸上闪过一丝傲慢,昂首阔步走到我身前仍问道,“娘娘,您还没回话呢,您到底去不去延禧宫啊?”
“你再废话一句!”雪绒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那芙香擒住,反手将她按倒在地上,骂道,“你再不走,别怪本公主手下无情了!”
芙香从地上爬起后终于一溜烟地跑开了,欣儿眼中含着泪,将我从床上扶起,哽咽道,“妹妹,你怎么病的这样重啊?太医来看过么?”
“看什么?”纯一端了一杯清水走到我身边,向欣儿哭诉道,“皇上把钟粹宫都封锁了,若不是娘娘晕倒,有惠贵人和公主求情,福晋您到今日都进不来呢!”
“妹妹,老祖宗可知道你病了么?她若是知道,绝不会狠心不管你的。”欣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她的侍女琉璃吩咐道,“你去趟慈宁宫,找子静姑娘,告诉她霏儿病了,让她想办法告诉老祖宗!别让别人听到,懂了么?”
琉璃去后,我用清水润了润喉,欣儿紧紧握住我的手,哭道,“妹妹,只喝清水怎么可能治好你的病!皇上怎么能这么狠心,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叫芙香来气你!太医不能来为你看病,不如我从宫外带大夫进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我淡淡一笑,无力地抚了抚欣儿的手背,“宫里太医都进不来,更何况宫外的大夫呢?”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常平进来一趟!皇上怪罪也好,总不能看着姐姐这样病下去。”惠儿起身就走,我拉住她道,“惠儿!为了我这样冒险,值得么!”
“当然值得!我纳兰芷珠在宫中没有亲人,只有姐姐,才是芷珠的亲人!”
我一把推开雪绒,道,“跟着你惠儿姐姐,她还有身孕呢!”
暖阁中转眼只剩欣儿一人,我叫她给我拿来针线盒,我拼力地坐起身来,欣儿骂道,“你这样不心疼自己!我们心疼也是白费!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我取来针线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中取出银针及细线,向欣儿有气无力的笑道,“明日出征,常安身边还没有护身符呢,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不管他呢?”
欣儿的眼圈瞬时红了一片,“我真的不懂,像你这样的女子,皇上怎么忍心这么对你!”
我拿来自己最爱的桃色布料,在其上绣出一个“福”字,背面绣上一个“安”字。
常安是堂堂男儿,用桃色的护身符虽略有不符,但这也能提醒他,他还有我这个姐姐,还有在京城等待的家人父老,他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将护身符交给在一旁无事的纯雨,吩咐道,“亲手交到他手里……”
夜间,惠儿同雪绒真的找来了常平,欣儿已回到王府。
常平从角门悄悄进入,为避免旁人发现,暖阁内只点着一支极暗的蜡烛,常安将手指搭在我的腕上。
此时的我昏昏沉沉,高烧不退,惠儿和雪绒轮流的为我替换额前的方巾。
常平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颤颤巍巍道,“长……长姐……你这几日,是不是……一直未见好转?”
“愈发严重了…”我淡淡吐出这几个字,泪眼朦胧中之间常平惊恐的站起身来,对纯风道,“长姐的病又恶化了,她这几日是否时常出现吐血的现象?”
“是啊…常平,娘娘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纯风的声音在颤抖。
“只怕是肺炎…而且耽误了…现在还不能静心养病,神思郁结更会让病情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