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么做,才会打消别人怀疑我与涟笙的疑心,只有这样,佟妃才会更真心地帮助我。这一次,我选择牺牲别人来周全我自己。
“皇上,该喝药了!”我正依靠在玄烨身边思索时,忽听殿外传来舒妃的声音,我心中顿时生出一阵厌恶。
我坐起身来直视着大殿门口,见舒妃手中捧着一个茶盘,其上放着一只玉碗,随着她走进来的步伐,我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气息。
我疑惑地望了望玄烨,他刚才不是对我说一切安好么?舒妃为什么会端着药碗进来呢?
而且舒妃进入乾清宫已不用通传,她对玄烨的态度也愈发亲近起来,毫无多余的礼数。见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模样,不禁让我想起我与他曾经亲密无间的样子。
我站起身来,想要离开乾清宫,却与舒妃正面相逢,她见是我,微一错愕,而后才福了福身行礼道,“嫔妾参见纯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既然相逢,就不必再忍,此前我与玄烨心生嫌隙,她便趁人之危地乘虚而入。我冷笑一声,全然不去看她,道,“舒妃姐姐果真体贴圣心,日日为皇上忙碌,本宫自愧不如。”
“伺候皇上是嫔妾的分内之事,也是嫔妾的荣幸,是娘娘过奖嫔妾了。”舒妃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淡笑一声,在舒妃面前踱步,问道,“舒妃姐姐贤惠,这药是姐姐亲自为皇上煎的吧?本宫实在惭愧,竟不知皇上身体有恙。”
舒妃听到我的问话,忽然犹豫起来,她踌躇地望一望我身后的玄烨,又望一望我,低声道,“娘娘…这是…”
“够了!舒妃,你进来的时候难道不知道纯贵妃在么?!谁让你进来的!”玄烨忽然大怒,他震怒之下狠狠拍响手下的御案。
李德全闻声慌忙跑进殿来,跪倒在地求道,“皇上息怒!是奴才的错!奴才没和舒妃娘娘说清楚纯贵妃也在!只是奴才想……既然皇上病了,每天都要喝药,舒妃娘娘来送药也是自然…所以就没拦着…”
“你们都给朕出去!”玄烨震怒之下赶走了舒妃和李德全,只剩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玄烨追到我身后,声音有些憔悴,“朕真的很好,是他们多心了。”
我望着殿外一层细密的雨帘,被打湿的红墙更具一派肃穆的凄凉,一阵冷风吹到我面上,让我格外清醒,我转身面向他大喊,“我可以不在意你对她好!可以不在意你和她有只属于你们的秘密!但是我在乎的是你的身体!如果你病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玄烨用力将我拥入怀中,压低自己的声音,道,“我的心境和你一样,你病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现在不肯告诉你,也是同样的原因。”
那个时候…我怕他担心,怕他分心,我怕影响到他的心情,那就是我全部的原因,我不肯告诉他,对他特殊对待,是因为我太在乎他,此时他不肯告诉我,是同样的原因…
我仿佛忽然明白了那时他恼羞成怒的心情,原来只有最爱你的人才会瞒着你。
此时的我,除了对他的心疼与愧疚,再无其他感受。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拥紧,“以后不许瞒我…”
我话未说完,他便开口,“那你呢?”
“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我急于解释,他却坏坏地一笑,低下头来在我发间落下一吻,道,“别担心朕了,朕很好,倒是你,病还没好多久,就天天乱跑了,快回宫休息吧!”
他还要去见那几个指证遏必隆的将士,我亦有自己的要事要做,便跪安告别玄烨,独自走出乾清宫。
我要去找裕亲王及常安,只要他们的帮助,我才能替惠儿圆下心愿。裕亲王就立在乾清宫外的垂花门下,我走至他身后,撑起一把纸伞,轻声道,“王兄在此等谁?”
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本波澜不惊的心湖还是不禁划出一道波澜,他凝视于我,低喊道,“我在等你!我知道你因为我受了很多苦……都怪我总是情不能自已,才让皇上误会你,让温僖贵妃和遏必隆有机可乘。”
我同裕亲王并肩走着,远远望见常安在乾清门处,我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我向裕亲王淡淡开口道,“王兄所受的一切苦楚,也是因我而起,你我相互亏欠,也算扯平了…如今我有一事有求于王兄,不知王兄是否愿意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