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只是抬起眼去,冷厉地望了望他,冷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穆萧峰一气之下挥起手中的匕首,在我的颈下狠狠划开一道伤口,撕心裂肺般难以忍受的疼痛至颈边传至心头,我难以遏制地喊出声来,泪水更是不受控制般自眼角涌出。
穆萧峰已红了眼,他将匕首的尖端刺在我脸颊上,渐渐用力,嘶吼道,“快说!他在哪儿!”
我难以控制地想要挣脱束缚住我的男子,钻心的疼痛令我几乎失去了清晰的意识,我只用尽所有的声音对他喊道,“好,我告诉你!”
穆萧峰猛然欣喜地松了手,而我却感到一行温热的血自我的脸颊淌下,我缓缓撑起自己沉重不已的身子,缓缓走向穆萧峰,望着他手中的匕首缓缓道,“好,我告诉你…”
“他就在…就在这儿!你来你杀了他啊!”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狂奔向穆萧峰手中的匕首,将自己的胸口用力抵在他的匕首之上,我清晰地感到一抹血迹喷涌而出,瞬时打湿了我的衣裳。
林舳玄见状立时冲来抢过穆萧峰手里的匕首,喊道,“舵主,我们不能让她死了!不然没了最后的筹码,咱们更是岌岌可危啊!”
穆萧峰同样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唤来院中的大夫救我,我在模糊的意识中,似乎见到阿萧与阿峰围在我窗边哭泣,周身上下各处的疼痛终究令我再无力支撑下去,渐渐睡了过去。
只待我醒来时,所见一切正是我合起双眼前所见的场景,我躺在阿萧的房内,阿萧与阿峰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地守候,我见到他们二人,企图坐起身来,却感觉到胸口上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传来,不禁叫出声来。
阿峰忙扶我躺好,安抚我道,“姐姐别怕,已经没事了,我父亲他已经答应下了,不会再为难姐姐了!”
我一时竟不敢相信他所说,只问道,“为何转变如此之大?”
阿萧上来对我笑道,“方才府里来了个人,父亲见了那人后,便吩咐谁也不许伤害姐姐,我们也正奇怪呢,想是父亲回心转意了吧!”
我心里生了疑,究竟是什么人,连阿萧和阿峰都不认得,却能让穆萧峰转变如此之大?
我问道,“是…什么人?”
阿萧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们也不知,只知道是个女人,穿了一身黑衣黑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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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与紫禁城内,皇帝一人与乾清宫内,透过昏黄的窗,望着窗外一轮如水般的明月,他思绪层层,思至明日,他却坐立不安。
终于他只是一人坐回到窗边的榻上,解开腰间系着的合心玉佩,对望月光细细观摩,却忽然感觉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皇帝忙捂住了心口,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哪里不舒服?”舒妃于不觉间已走至皇帝的身边,她轻抚住皇帝的心口,细细为皇帝摩挲,问道,“可需要传太医来?”
皇帝淡淡摇了摇头,转头望向舒妃,本是无心地道,“裕勤,今日晌午委屈你了,是朕冲动,朕不该对你那般粗鲁。”
舒妃听闻此话忽然感觉眼底一阵酸涩,她想着就算是完颜氏也从未得到过皇帝如斯般真心的歉意,她忽觉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就此已足够了。
皇帝望着舒妃有些凌乱的发髻,不禁问道,“裕勤方才去哪里了?怎么连发髻也散乱了。”
舒妃一惊,瞬时慌了神,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听皇帝自答道,“哦,想来是你来得匆忙,被风吹乱了吧。”皇帝话毕,亲自抬起手去,为舒妃抚平了额前纷乱的细发,温柔道,“以后夜深露重,你不必来了,当心着凉。”
舒妃陈裕勤目光怔怔地望着眼前对自己百般温柔、处处呵护却是至高无上,拥有无上权力的男子,她告诉自己,为了他,就算是千难万险也决不放弃,能否铲除完颜氏,就在明日一举了。
舒妃紧紧握住皇帝的手,如往日一般温婉地贴坐在皇帝身边,道,“为了夫君而来,不言辛苦。”
皇帝闻言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想起从前,“夫君”也只是另一人用来称呼自己的。
“皇上明日要到京城中布药吗?臣妾知道,皇上是为了引人目光,为安少以作掩护,既是作戏,不如让臣妾同行,装作京城富贾为善施药的模样,不是更能掩人耳目吗?”舒妃轻声附在皇帝耳边道,这是她计策最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