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充斥满纷纷的议论声,皇后错愕地怔住了良久,忽然怒吼道,“佟佳冬蕊!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次!完颜霏!她究竟与纳兰涟笙有没有私情!”
佟佳冬蕊仍旧跪在地上,她跪着上前挪了两步,拱手对皇帝道,“民女以性命担保,皇贵妃娘娘从未与纳兰涟笙有染!”
“你!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本宫的!是什么人威胁了你!你竟敢欺君!”皇后怒斥着跪在殿内的佟佳冬蕊,此时的皇后已完全失态,佟佳冬蕊是她最后扳倒我的希望,而如今也终于成空。
皇帝尚未说话,荣妃忽站起身来冲到冬蕊身后指责道,“你的话怎能说变就变,你明明曾写信告诉过皇后娘娘,说皇贵妃与纳兰涟笙有染!还请皇后娘娘转告皇上,现在怎能完全变了一副说辞!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的大罪!”
佟佳冬蕊跪在原地一动未动,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去看荣妃一眼,她淡淡道,却铿锵有力,“我既已犯下大罪,就不能越陷越深,我若不将实情说出,我将永世难安!”
我坐在远处,眼底忽然泛起一阵热意,我竟被这个年幼的女孩儿感动了,我缓缓抚平了身上的旗裙,端然站起身来,走至冬蕊身侧,跪倒于她身边,对玄烨道,“皇上,皇后与索额图党人诬陷臣妾及完颜族人罪状共有四!一桩一件,臣妾今日皆有证人,请皇上允许臣妾说完!
“罪状一,赫舍里氏以原完颜府下人印夕诬陷臣妾毒害舒妃及大阿哥承瑞;罪状二,索额图以伪造的信笺诬陷臣妾阿玛及幼弟常安与朝廷反贼天地会勾结;罪状三,赫舍里氏以原慈宁宫首领女官,今裕亲王侧福晋顾子静与宫中女官锦瑟诬陷臣妾与裕亲王有染;罪状四,其以纳兰涟笙妻子佟佳冬蕊诬陷臣妾入宫前与纳兰涟笙已有肌肤之亲!其一桩一件,臣妾皆有证人,可证我完颜府清白!”
我说完此一番话后再次抬头望向玄烨,此时的他已有些泪目,他就算知道我曾经蒙冤,可他却不知我一桩一件,究竟受了多少苦难。
“你有什么证人,让他们进来吧。”玄烨凝望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跪在原地没有动身,跟我一同入殿的佩月与印云已于此时跪在了我身边,佩月率先对玄烨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名为佩月。奴婢曾亲耳听到皇后与完颜府下人印夕的交谈,是皇后命印夕在舒妃及大阿哥承瑞碗中下毒,再将罪名栽在皇贵妃身上,因为印夕原是完颜府的下人,所以他说的话,难以令人起疑!奴婢可以以性命担保,奴婢绝无一句虚言。”
“佩月姑姑,本宫真是佩服你说瞎话的本事,”荣妃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一次开口讽刺佩月道,“你若是能听到皇后娘娘说这样的话,今日怎么还能活在世上?依你之意,皇后娘娘乃是极狠毒之人,怎能不将你除之而后快?”
“皇上!”荣妃话音刚落,惠儿已站起身来定然大喊道,“皇上,臣妾可为佩月作证,之前皇贵妃娘娘被诬陷落难时,栖身于北三所中,是臣妾亲自到辛者库救出了佩月,而后请平亲王福晋纳兰欣儿护她出宫,她才得以活命。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大可传平亲王夫妇前来问话。”
玄烨听后脸色已微变,他怒目转向身边的皇后,冷然问道,“芳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皇后怔怔地笑出声来,道,“皇上,一个佩月说的又能算得了什么?真正在舒妃与承瑞碗中下毒的是印夕,印夕没有来指认,旁人说的又能算什么?!”
“回禀皇上,”此时印云才终于发话道,“皇上,民女印云,是罪人印夕的姐姐,民女清楚此事前后一切来龙去脉。”
“你说!”玄烨高声道。
印云重重叩了首,才有开口道,“民女父母年事已高,不幸患上时疫,家中没钱治病,而完颜府赏给印夕的钱又不够家母看病,印夕才会心生邪念。”
“一个富人模样的官宦到我家中来,说可以为家母看病,给了我们许多的银两,但条件是印夕必须为他们所用,印夕心急,想为家母治病,便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那时印夕发现了天地会首领写给完颜明若大人的信件,那人便命印夕偷出完颜府大印与信件,准备伪造回信。”
“民女不才,不会其他本领,只有一样,便是擅于模仿任何人的字迹,只要看过,便可过目不忘。于是民女便按照印夕偷出的一封完颜明若的亲笔信仿造了后来的回信,民女自知已犯下大罪,难逃一死,但还请皇上放过民女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