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阿颜姐姐!”阿峰站在一旁也忙解释道,“我能保证,穆柯是个老实人,是被我养父胁迫入会的…他没做过什么坏事,皇上才会赦免于他!不知他是得罪了哪家的大人?”
那叫穆柯的少年怔怔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明显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恐之中回过神来,阿峰用手肘拱了拱穆柯,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得罪了谁?那个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穆柯此时才缓缓抬起头来,哽咽着对阿萧阿峰道,“二位少堂主!求您二位看在从前的份上,救救我吧!他只说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问我还记不记得曾有位穿黑纱到过天地会的女人,问我还记不记得她的长相,我本以为没什么,便和他说记得,他听后,就开始不依不饶地追杀我了!我根本不知道,得罪了哪家的大人啊!”
我心头一惊,那个穿黑纱的女人?!那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究竟是谁如此狠毒,要将我置于绝望之地,致使我受尽了百般的折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你还记得她?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你快说啊!”我一时如疯了般冲上前去,死死抓住穆柯的衣领,质问他道。
他又是一惊,道,“我是记得有个女人到过会里,只是她黑纱掩面,我已认不出她了,更不知道她的身份啊…恐怕真正知道那女人身份的,只有穆萧峰了,只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了……”
“是啊,唯一知道那女子身份的人,已经死了,那他为什么还要追杀你?可见那人心虚至极,也狠毒至极!要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证人赶尽杀绝啊!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如此心狠手辣……”常安义愤填膺道,他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没能亲自制服那自尽的男子,没能从他嘴里问出真相。
“长姐,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谁,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帮长姐查清的!”常安向我保证,我只是感动地对他点一点头。
“那…裕亲王又怎么会搅进来呢?”常安继续不解着问道,穆柯一听才知道裕亲王的身份,又惊又怕道,“那个人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正巧裕亲王经过此处,见到这一幕便下轿来救我,谁知那个人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们二人一起都伤了!”
常安道,“那人武功高群,绝非等闲之辈,必是受过严苛训练之人,看他的手法…我却是想到了一人。”
我回眸望向他道,“是谁?”
常安遇见我的目光,紧张地蹙了蹙眉,对我低声道,“陈广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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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人回到府上之时,已是酒过三巡,各方宾客争相向常平与阿玛敬酒,常平已有些不胜酒力,阿玛却还是十分清醒。
我私下里将穆柯交给了阿萧保护,又将常安带回了额娘居住的悦雅斋中,取来额娘时常用的药箱,从里面取出金创药膏与棉布,细细为他擦拭包扎,常安忍着痛一声未吭,只是对我道,“谢谢你长姐…”
我为他见到包过伤口,便将他右手上的衣袖放得更低,以此来挡住他的伤口,他牵过常安的手来,心疼道,“安弟,今日特殊,委屈你了…待宾客们走后,再请额娘来仔细微微瞧瞧。”
常安爽朗一笑,“长姐为我包扎得很好,现在已经不疼了,哪里还用得着麻烦额娘呢。”
我轻声笑一笑,望着常安理了理衣袖,便起身要走,他对我道,“长姐,你我已不在席间许久了,我先过去,长姐也快些过去吧,不要引起宾客们的怀疑了,今日是可是哥哥的大喜之日啊。”
我含笑着“嗯”了一声,便目送着常安先一步离开,收起药箱时,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受了重伤的裕亲王,不知此时的他是否还强忍着疼痛坐在席间,假装无事般地饮酒。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想到常安对我说的话来,那杀手的手法与陈广庭相似究竟能说明些什么呢?他是宫内禁军统领,是舒贵妃的父亲,武功高超,有人研习他的剑法也并非稀奇。
只是我仍旧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只觉此事中一定还有其他的联系。
然而我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暖阁外的院中尚坐着许许多多的宾客,需要我去欢迎,今日是我弟弟的婚宴,我绝不能让任何搅乱喜庆氛围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