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香得了命,便招呼来几个太监,将那两个仗势欺人的宫女拖远,送去了慎刑司。
舒贵妃忙顺了顺气,才对我道,“娘娘见笑了,是嫔妾管教下人不周,才出了这样的事,叫纯雨姑娘受委屈了,本宫代她们二人给纯雨姑娘赔礼了。”
纯雨忙颔首福身,道,“奴婢不敢。”
我笑道,“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要不然日后若是因为那些下人和姐姐生分了,多不好。”舒贵妃忙陪笑道,“是啊,还是皇贵妃娘娘宽宏大量。”
“好了,点心本宫也送到了,误会也说开了,本宫便也不久留了,姐姐请留步。”我再不多说一句,携着纯一纯雨二人缓缓走出延禧宫去,舒贵妃在我身后福身道,“恭送皇贵妃娘娘。”
离开延禧宫后,纯雨便对我道,“娘娘,看来是奴婢误会舒贵妃了,此事并非是她授意的。”
我冷冷一笑,道,“此事自然不会是她亲自授意的,只是从她身边下人的身上,就能看出平日里陈裕勤是什么样的心态。你们也听到了,她们觉得所有赏赐都该最先送到延禧宫,若迟一点,就闹脾气不肯收,可见往日里延禧宫都是什么样的作风。”
纯一点头道,“是啊娘娘,奴婢看她们对惠妃娘娘有很深的成见,嚣张得很,舒贵妃仗着公主与皇上太后宠信,已愈发嚣张了。”
我点一点头,淡淡道,“陈裕勤,当年陈情说得果真没错,她果真是我最大的威胁,她抢走了我最在乎的人。”
“娘娘,您可有什么打算么?”纯一悄声问道,我轻声一笑道,“对于她和陈广庭,我早有准备,只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我随纯一缓缓向前走着,头也未回道,“纯一,明日请常安暗中带穆柯去指入天地会之人,也是时候请陈情入宫了。”
我回到钟粹宫时,常安与阿萧阿峰姐弟已经离开,我一时觉得累得很,我不知何时才能安心休息?不知何时才能从无穷无尽的争斗中脱身?
我缓缓走回内阁想要休息,竟发觉玄烨正一人站在我的暖阁内,四处望着墙上的装饰,我一时惊喜却也心伤,只是静静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失礼…”
玄烨听见我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扶我起来,牵住我的手,暖意盈盈一笑道,“何来失礼?是朕要在这里等你的。”他拉我坐在床边,拥我入怀,温柔问道,“方才去哪儿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合了合眼,我对他再不愿有何隐瞒,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向他说清,他却道,“裕勤向来温婉,怎么会有这样放肆无礼的下人,此番看来,当真是委屈她了。”
我冷笑一声,“恐怕,皇上的舒贵妃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陈裕勤了。”玄烨拍了拍我的肩头,安抚道,“好了,朕不提她了,朕今日来只想陪陪你。”
我也终于抛却心中烦忧,倚在他身边问道,“皇上近来都在忙些什么?”他轻声一笑,转头对我道,“朕啊,想给常安和雪绒赐婚了。”
我惊喜地坐直身来,忙问道,“皇上此话当真?!”玄烨含笑点了点头,道,“当真。”我激动地拥住玄烨的脖颈,吻上他的耳边,道,“玄烨,谢谢你。”
他吻回我的耳畔,低声道,“只是有人上表启奏,说完颜族位高权重,此时过于接近朝廷权力中心,家族中所有男儿皆是四品以上朝臣,完颜明若更是当朝一品,完颜常安是御林军统帅,你又是此时后宫位分最高之人,所以不宜再将公主赐婚予完颜常安。”
我木然地一怔,坐直身来,想来果然是树大招风之理,不禁担忧地问道,“玄烨,怎么?你担心完颜氏会功高盖主,会结党营私?会成为第二个鳌拜?”
玄烨宽慰着我,摇一摇头,笑道,“朕冤枉过完颜氏一次,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只是上表启奏之人众多,朕有些心力交瘁而已。朕也希望绒儿和常安幸福。”
“皇上…”我猛然起身跪倒在地,道,“皇上,若皇上能为常安雪绒赐婚,臣妾愿劝服常安辞去一切官职,陪同公主回到草原!臣妾敢保证,常安绝不会像朝臣所说那样功高盖主,结党营私!”
玄烨忙扶我起来,道,“朕又何尝不知道常安的忠心,霏儿你放心,朕会处理好此事,不叫你为此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