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与夫人坐在后堂的正室内,迎接远道而来的纳兰兄妹。欣儿与涟笙恭敬地见礼道,“晚辈见过完颜伯父伯母,多谢伯父母款待。”
明若起身扶起跪倒在地的纳兰欣儿与涟笙,道,“欣儿涟笙不必拘礼,来至此处,就像自己的家一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霏儿与你们伯母说。”
“是。”三位少年同时答应道。
入了夜时,府里的佣人们才渐渐散去,纯风陪着完颜霏回到了住处凝花阁,欣儿也与完颜霏同住在凝花阁。涟笙住到了前院的乐寿堂,与明若同住。
欣儿与完颜霏坐在卧榻上,两人手里摇着扇子,相互交谈着。欣儿笑道,“一年未见伯母,忽然发觉伯母也不年轻了。”
完颜霏轻叹一口气,道,“是啊,额娘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了。”欣儿放下手中的凉扇,宽慰着霏儿道,“我也当真羡慕伯父伯母,伯父忠贞不渝,无论官运如何,此生只娶伯母一人。”
完颜霏嘴角微微上扬,她深深爱着自己的阿玛额娘,并且以他们之间难得的爱情而感到自豪,她想起了曾听说的额娘年轻时的事,“从前额娘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女大夫,百姓请不起大夫的,额娘都会为他们看病,只是如今额娘也不年轻了,很少再为百姓看病了。说实在的,我也羡慕阿玛和额娘之间的爱情。”
欣儿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哥哥一直有情,不知妹妹可有意?”
“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强求来的。而我也相信,涟笙待我也只是妹妹,和你一样的。”
“我以前的确以为哥哥对你有意,直到那个女孩儿来到我们府上住了一段时间,就是哥哥说的表妹,我没与她见过几次,只是耳闻过而已,那段时间,我觉得哥哥对她更好,只是那女孩将来是会进宫的啊。”欣儿揣测着道。
完颜霏心里还是感到一丝难过,只是她很快振作起来,盘问起欣儿,“别总为我担心了,说说你吧,上次一别,你很久没和我说过有关你的事情了。”
欣儿恬静一笑,颔首道,“我还没遇见过任何让我为之心动的男子,不过我想总会遇到的。话至此处,我也不得不问起选秀的事情,阿玛的确不希望我被卷入宫廷纷争中,可是下个月的选秀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这几日心中愁闷,饭也吃不下了。”
完颜霏望着欣儿清瘦了不少的面孔,也想起阿玛说过的选秀,问道,“我也要参加选秀么?为何阿玛从未找人来教导过我?”
“或许,伯父便是不愿意你入宫为妃罢。所以才出此下策,我想伯父请哥哥来,也是不希望你将来入宫。”欣儿猜测。
完颜霏心中思忖,“也好,既然当今圣上早已不年轻了,我也不愿嫁给一不如意的郎君…就算坐拥天下又能如何?”
交谈间,门外传来一阵唏嘘声音,似乎有人凝花阁的窗下经过,完颜霏知道府里不会有人在后堂逗留,心里便生了疑,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与欣儿一同打着灯笼想要到暖阁外一探究竟。
☆、心难如愿
我一人提了灯笼,走出暖阁去寻那声音,却见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从凝花阁的窗下一闪而过。
纯风拿了斗篷匆匆跟在了我身后,急声道:“格格,您仔细摔倒了!”
看那清瘦的身影我心里愈发生了疑,“这个人…他来做什么?”继而头也不回地追着那身影一路走出凝花阁。凝花阁的夜格外寂静,静得让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顺着后堂中的小路一路寻去,直走到前院的拱门前,空气里席卷着一股淡淡的合欢花的味道,我停在朱色的拱门前,低声问道,“你是…?为什么到后堂凝花阁来。”
纯风此时才跟到我身后,将斗篷披在我身后,接过我手中的灯笼,走出拱门一步,将门外照亮——印夕一个人畏缩在前院中的合欢花树下,小声抽泣着。
我眉头一皱,只觉心下一沉,借着灯笼的光晕,我走到合欢花树下,扶起了印夕,道,“堂堂男子汉,有什么伤心事值得哭成这样?”
印夕的眼睛已经哭肿,他畏惧地抬头,望入我的眼眸,瞬间又敛回眼神,诺诺道:“格格,奴才…奴才无能!”
我只笑道:“胡说什么,你究竟是怎么了?不如去我暖阁里坐着说吧。”话毕,我便转身,欲要带印夕回暖阁说话。印夕见状却惊恐地跪倒在地,口中央求道:“格格,奴才不敢闯入后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