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答应,涟笙愿意陪我过今年中秋,我自是愿意,家人团圆的佳节,有他和静姝在,我与纯一也不再孤单。
我正起身要走,涟笙却在我身后道,“今年中秋,妹妹一定会开心的。”我不知涟笙究竟何意,却也不再追问,若他有心瞒我,纵使我再追问,他也不会说出真相,他自小就是这样。
我只回首对他微微而笑,轻声道,“但愿如哥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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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纯亲王隆禧回了在杭的行宫,便忙命人去取了笔墨来,他难以按捺心中的兴奋之意,要将今日所有见闻倾注笔端,呈奏皇帝。
早在隆禧自京城启程之前,就听闻太皇太后所住慈宁宫传来风言风语,说完颜霏未死。当年太皇太后所做一切无非是为瓦解完颜氏势力,又护下完颜霏性命。
那时隆禧根本不信,连自己的皇兄都深信不疑的事情怎么还会有假?可他却未想到,远在杭州自己会遇见一个与画上之人一模一样的女子,就连她垂眉温然而笑的神色,都与画上毫无分别。
此次隆禧来杭并非皇帝委派,而是他的皇祖母命他来杭州寻找医治头痛的灵药,只是近来太皇太后无病无灾,为何偏要钦点自己来杭寻药?而自己最近又碰巧在各处听到了完颜霏未死的传言,就连隆禧自己,也不得不细想这其中的关联与皇祖母真正的用意。
隆禧将书信一气呵成,又将信笺装进信封仔细封好,交与身边的小厮加急送往了京城。他多希望自己的兄长还能再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子,就算今日他所见之人并非画上之人,其容颜相似程度也足够他的兄长慰藉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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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京城更填了寒冷,月明星稀之夜,一行五人身披黑衣,神色慌张地跑进了完颜府大门外的屋檐之下。
其中男子回头看了看四周,抬手轻轻叩响了门环,待完颜府管家顾文孝前来开了门,男子便领着一行人匆匆进了完颜府的大门。
顾文孝老泪纵横地迎着男子与其身后四人向乐寿堂走着,早已不知所言。适逢深夜,乐寿堂内却是灯火通明,毫无睡意。完颜明若夫妇及完颜常平妻儿皆在殿内,等待着来人。
顾文孝缓缓推开了乐寿堂大门,只见门内所立屏风仍如往日,男子眼下一热,喉中不知哽咽何物,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领着身后三个孩子绕过殿内屏风,便见殿内众人站在烛光之下,早已望眼欲穿。
“常安!”完颜明若之妻一声哭喊,扑向疾步走进殿来的男子,男子此时才掀开了衣帽,众人才见他如往日一般的俊朗神色,常安上前揽住自己的额娘,二人相拥一时哭作了一团。
常安妻子纯风忙上前搀扶,见状也不禁连连落泪,常平亦上前来扶起了自己的额娘与弟弟,兄弟二人一时相望无言,只剩下相拥的泪水。
此时完颜明若坐在远端,常安见过了额娘与长兄长嫂,便领着身后妻儿去见过了阿玛,常安长子弘翊从常安身后走出,跪在殿内道,“孙儿弘翊给祖父祖母请安。”
次子弘芮后道,“孙儿弘芮给祖父祖母请安!”最后只剩常安幼女珠兰其格,他最小的女儿珠兰走到两位哥哥身边,同样向明若夫妇跪倒道,“孙女珠兰其格给祖父祖母请安!”
完颜明若一时笑得合不拢嘴,亲自站起来去抱了自己的孙儿孙女们起来,搂在怀中不知如何疼爱是好,此时纯风也将弘曦与弘文从侍女秋思手里接过,拍一拍他们的背道,“快去见见弟弟妹妹们。”
弘曦领着弘文走到珠兰身后,珠兰转头间望见弘曦的身影,便开口问道,“你就是弘曦吗?阿玛告诉我,弘曦是我们的长姐!”弘曦点了点头,便牵起弘文的手来,对珠兰等人道,“我是弘曦,他叫弘文,是我的弟弟,也是你们的哥哥!”
弘曦才刚话落,弘翊便从明若身边跑到弘文身边来问道,“你是哪年哪日生的?我额娘和我说,我或许比你还要大呢。”
弘文尚小,仍记不住自己的生辰,纯风见状便去问了公主道,“不知翊儿是何年所生?文儿是康熙十六年三月初一生。”雪绒含了抹笑意,答纯风话道,“刚巧翊儿大文儿一年,他是康熙十五年所生。”
殿内众人其乐融融笑作了一团,纯风去搂了弘文笑道,“文儿以后要叫弘翊为哥哥了,日后文儿还多了个哥哥疼爱呢!”众人正说笑着,完颜夫人便吩咐了秋思和冬念去取她早日里为常安的三个孩子裁制的新衣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