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等朝臣们回过神来,荣庆帝又下了第二道旨意,而因为林少逸宁死也不接这第二道圣旨,在勤政殿前面从早朝一直跪倒了傍晚。
勤政殿里面,薛擎宇一脸焦急的阴着脸道:“父皇,你为何要下这样的旨意,明明少逸已经成亲了,你这是要让七皇妹去给人做妾吗?”
“胡说什么,你难道不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再说忠义侯和姝姝的婚事是你母妃早就定下的,你难道不想成全你母妃的心愿?”
薛擎宇额头的青筋都绷了出来,红着眼睛冷笑:“为了成全母妃的心愿,父皇的理由真是冠冕堂皇。只是不要总做这些龌龊事的时候拿母妃做挡箭牌!”
荣庆帝揉了下额头,帝王的眼中闪过幽光,叹了口气道:“皇儿,朕做这个恶人又何尝不是为了你和姝姝,姝姝对忠义侯一往情深,从达腊回来后就多次在朕面前哭诉此生非忠义侯不嫁,难道你忍心看姝姝就这样伤心一辈子,再说你不要对朕说你对那秦家小娘子没有任何心思,中秋宴上你的眼神可都告诉朕了,朕是你的父皇,又怎能看不透你的心思,朕迟迟不册封那秦氏,就是为寻个合适的机会为姝姝赐婚。”
“父皇?”
薛擎宇失了平日的淡定,慌张的跪在荣庆帝脚下:“求父皇收回旨意,儿臣确实喜欢秦氏,可也不能因此作出夺人之爱的事来!”
容庆帝拍拍薛擎宇的头道:“皇儿啊!难道你还不明白,且不论你喜不喜欢秦氏,他都要做我们皇家的媳妇。”
薛擎宇震惊的抬起头:“父皇你都知道了?”
荣庆帝拉起跪在脚边的薛擎宇,转身坐在御案前,往薛擎宇的怀里丢了一沓密函道:“那秦氏掌握了大禹一大半的命脉,除了她是玉阶那老东西的亲传弟子,如今大禹朝堂上几乎一半大小官员是出自她的怀逸学院,她在民间的名声也极高,皇儿你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这些!”
容庆帝叹口气,接着道:“皇儿,父皇的用意你可懂了?那秦氏非得入了皇家的宫门不可!”
薛擎宇动了动嘴唇,无力的垂下头,转身出了勤政殿。看到还跪在殿外的林少逸,心下一虚,走上前道:“你先回去吧,父皇一时半会不会改变主意的,再说圣旨一下,这事已是定局,先回府慢慢再做打算!”
林少逸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一整日滴水未进的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来,执拗的摇摇头,看向紧闭的勤政殿的门。
“你这样,阿月在家见不到你也会担心的,听我的,先回去再说。”
薛擎宇只好搬出让林少逸最在乎的秦怀月来劝说,果然林少逸听薛擎宇说到秦怀月,灰暗的眼睛一亮,挣扎着起身,拖着两条肿胀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薛擎宇跟在后面,直到看到林少逸被等候在宫门外的东阳扶上马车,才从北狼的手里接过马鞭翻身上马,朝着摘星楼而去。
早就听到消息的秦家一片寂静,巧琴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着眼泪,秦程武在一边静静的守着。秦怀辉的院子里孟柔雅是一片愁云,坐在一边听秦怀辉和早上一出宫门就直奔秦家来报信的华翔林窃窃私语。
秦怀月的屋子里也静悄悄的,秦怀月侧身靠在窗下的暖塌上看着院子的已经长的高出屋顶的那株杏树,想起那年从外面回来与从玉阶学院下学回来的林少逸在杏树下的别扭样,有些伤感的笑出了声。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秦怀月一转头就从窗外看见被东阳扶着一瘸一拐走进院子的林少逸,鞋也顾不上穿就跳下暖塌跑了出去。
林少逸张开双臂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就站在院子里动也不动一下。
秦怀月从林少逸的怀里钻出来,看到林少逸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心疼的把人扶到屋里的暖塌上躺下,问身后的东阳:“皇上没有怪罪夫君抗旨不尊吧?”
东阳摇摇头,秦怀月叹了口气,让东阳出去后边给林少逸倒水边说道:“夫君也真是个傻的,那圣旨一下,岂是能朝令夕改的事?离你与七公主的大婚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啊,非得今日就让皇上收回圣旨,幸亏皇上没有治罪!”
林少逸就着秦怀月的手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干哑的嗓子,红着眼睛一把抓了秦怀月的手道:“月儿,我谁也不娶,就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