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算_作者:梁九GLORY(28)

2018-01-16 梁九GLORY

  陈昂驹媳妇显然是个爱占小便宜的,拿了瓜果,又扫了一眼我玄关里摆着的帆船摆件,也一并顺了去。陈昂驹一脸无奈,走前道:“下星期一早上五点,我在公交总站等你,我们坐车上白马寺找元集大师。”

  我点点头,说:“走好。”

  晚上睡觉前,我特意抄了一遍心经,压在枕头下。这一压,果然心里舒坦多了,昏昏沉沉地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头刚升起没多久,我听见房间外有走动声和开门声,心里特别高兴,因为我知道,我妈妈回来了。妈妈拎了一大袋包裹,穿戴整齐,出现在我卧室门口。我懒在床上不愿动弹,就叫她。妈妈听见我的叫声,走过来,俯身望着我,她伸出手摸摸我额前的刘海和碎发,然后说:“我给你切好了芒果,你闻闻香不香?”我摇摇头,道:“客厅里的芒果都放了快一个星期了,要是这芒果好吃,我早就吃了。”

  妈妈闻言,把芒果放在我床头的小柜子上,又过了一会,我听见芒果上的小叉子落到地板上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还想继续睡觉。

  “宝贝,睁开眼,让妈妈看一看。”我听见妈妈说。

  我听话得睁开了眼睛,却发觉眼睛前面一片白——是天花板。

  原来是梦。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陈昂驹给我来了一个电话,先是替他媳妇道歉,然后又问我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挺好的,睡得挺沉,还梦见我妈妈了。”我道。

  “昨天晚上太晚了,我也就没说,你怎么能把你妈的骨灰放你床底下呢?你知不知道这很犯忌讳。”

  “我知道——但那是我妈妈,她又不会害我。”我道,“你怎么观察得那么仔细,你进我卧室了?”

  “干我们这行,不用真进去,我有眼睛,我能看。”陈昂驹颇得意地道。

  “说实在的,昨天晚上听了尘曲那玩意儿,我真睡不着,如果没有抱着心经,我估计我现在肿着一双熊猫眼。”我道。

  “你心理素质确实不错,当年我头一次听,三个星期没好好吃饭,我师父她是这方面的行家,她说这玩意不听个百八十遍,根本成不了个中高手。”陈昂驹道。

  “那元集大师岂不是听了千百遍,才能成为业界顶尖?”我道。

  “师爷听了何止千百遍,恐怕万遍有余,要炼成像他那样的,没有勤学苦修下不来,没有天资慧根也下不来,定要两者兼得,方有建树。他不光要渡苦厄,更要体世情,没有三分三,怎么上梁山?”

  ☆、寄生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送上,求打分,求评论~~

  星期一的早晨,天还没亮透,一朵乌云就飘过来了,听天气预报说,最近一周都有强降雨,台风帕布前脚刚走,塔巴台风又来了。我在公交总站的出口站了还没到五分钟,裤脚便已湿得个精光。陈昂驹更惨,到了半途,伞被大风给刮跑了,整个人浸在雨里,狼狈不堪。

  我拿着伞给他遮雨,还没靠近他,先是一顿笑。陈昂驹在雨里,刚张嘴,雨就全飘进他口中去了:“梁九,你还能不能有点良心啊,我都淋成这样了,你还有功夫笑!”我打开一把伞,递给陈昂驹,道:“我就是喜欢笑,管得着么你!”

  到了公交总站,陈昂驹从内襟掏出一块手绢,一路从脖子擦到额头,擦得格外认真。见我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翻了个白眼:“姐姐,我这不是洁癖。”

  “当然不是洁癖,你既做了傀儡,自然要格外珍惜自己的皮囊。”我道。

  陈昂驹没说话,狠狠盯了我一眼,耳朵动了动,瓮声道:“它说你聪明。”

  “谁?”

  “它呀——”陈昂驹指着自己的耳朵,朝我吼了一句。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摸了摸自己得胳膊,道:“得,我可不想得它赏识,待会找我来了。”

  我和陈昂驹做公交1路车上白马寺,途径23个站,旅程漫长,我和他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吃早饭。陈昂驹看见我手里热乎乎的豆沙包,咽了咽口水。我睨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肉包。陈昂驹接过肉包,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个干净,吃完又道:“渴了,要喝果汁。”

  “没有。”我道。

  “我都看见了,就在你包里,我要喝——”陈昂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