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是觉得……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我想回家去帮助父王母后……”花阳的眼里写满了悲伤,为了不让师父看见,只得深深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
赤松子的手顿在了花阳的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不再回来了?”
花阳还是不敢抬起头来,轻轻点头,又连连摇头,“不……等我有了时间,我会回来看您,师父的大恩,阿阳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您……同意么?”
赤松子回答的干脆,“你问我,那我是不同意的……”
花阳这才抬起头来,“可是师父,是您当年亲口说的,等我有了自保的能力就让我自己出师去历练,现在正是时候,师父为何……”
话还未说完,却被赤松子抢了话,“我说过,你二十岁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出师的!”
“可是师父,您说的是让我二十岁之前不准成亲,我答应您,我就是回了家去也不成亲,别说是二十岁,就是三十岁四十岁二百岁我都能答应,您不过是怕我耽误了修习,可是我现在提前学会了该学会的,师父……您就让我出去罢?”
赤松子似是极为生气,肃着脸面,“怎么?刚刚历完天劫就要骄傲了?我赤松子的徒儿竟是这般的自满的么?”
这话伤了人自尊,可又实在解释不得,花阳没了颜面,唯有眼泪汪汪地掉头跑开。
☆、别易会难
这样的一顿“枇杷宴”就这么结束了,细细数来无非是老朋友重聚,新朋友相识,品了品蓬莱的手艺,促成了几对鸳鸯,据说这次宴席把莫芙和九重天上某个仙君凑在了一起,这让花阳感叹起那几个瀛洲的弟子,跟着人家屁股后巴结,这下子可好了。
众人仙人在蓬莱住了一夜,许多人这就要回去了,赤松子也不愿多待,跟太元圣母告了辞,携着花阳乘云回去了。
两人乘在云端,徒儿心不在焉做师父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怎么?还在想要出去的事?”
花阳想要再提,可却又胆怯,只得低着头嗫嚅,“师……师父,您就让我去吧!”
赤松子呼出一口长气,“好……我答应你……”
花阳猛地抬头,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这么个结果是她下定决心争取来的,可是事到临头怎么又舍不得了?
赤松子也没回头,专心乘着云,“昨晚我想了一夜,也想清楚了不少东西,我说要留你到二十岁也是因为怕你被旁事缠身耽误了法术的精进,现在想想也确像你说的那样,你已经提前完成了该完成的,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太多,我能教你的还是不如在外面亲自历练的……我也没什么理由再去留着你……”
花阳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哭,嗓音也有些哽咽,“师父……”
“可是有一点,我叫你下山历练可不是让你安逸于父母家人照料下的安乐窝里,不是让你回去做你养尊处优的公主,你回随州去可以,却千万不要懈怠懒惰,若是你自己不思进取那谁也帮不了你!”
花阳在后面看着师父挺直了的腰脊,突然很想去抱上一抱,可却还是生生忍住,“是……弟子知道了!”
“别只是说说,这话要记在心里,到时候没人督促着你,一切都要靠自觉,自己的时候更要慎独,教你的武艺和法术要日日练习,千万莫要荒废了。”
“是……师父……”
“你父亲他为百姓操劳了大半辈子,极是不易,你长大了,有了能力,可以去助一助他……”
“是……师父……”
“遇事不要强出头,别仗着自己有些能耐就谁都不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骄傲自满了早晚要吃亏……”
“是……师父……”
“还有就是……方壶山也是你家,想这里了随时回来,在外面的时候时不时给师父报个平安!”赤松子这才转过身来,见到徒儿那双眼睛灼灼地望着自己,不妨她往前一扑,就那么乖乖巧巧的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他只猜想有这么一日他会不舍,却未想到会这般的不舍,让他恨不得摆出师长的严肃就这样强硬地将她留下,可是他不能,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他不能就这么巴着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