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秋儿在一旁嗅出了不对的味道,“你们俩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阿阳心里头藏了什么人?”见花阳支支吾吾,也不再追问,在她的眼里,只要花阳心里藏着个人,那人就一定是兰舟,俩人哥哥妹妹的叫着,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看着画秋儿一副明白了什么似的嗤嗤地笑,就知道又联系起了什么,不过花阳放心,她就是再厉害也猜不到实情,毕竟这事太过惊骇。
三人又聊了几句,萱婆婆非要拉着花阳去家里坐坐,顺便吃了个午饭,饭后又聊了一阵,花阳就要走,画秋儿去送,两个姑娘走在郁郁葱葱的林间,不得不说青丘的景色真是不错。
画秋儿手里拎了个包袱,“这里头是三件绸子的里衣,你帮我带给金宝,他那个矫情的性子穿不了别的,这里的绸子好,我买来给萱婆婆做被面的,正巧剩了些,顺便给他做了里衣。”
花阳接过,看见留出的一角细细的布,了然一笑,秋儿是个直率性子,可是一旦涉及到金宝就变得口是心非,正巧剩下的能剩那么多?足够做三件衫子的?也不点破,“好好好,我记得呢,我们都等着你,等你学好法术报了仇,咱们回方壶去团聚!”
画秋儿重重点头,跟花阳道了别,目送着朋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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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和方壶离得远,不过乘着祥云骑一个时辰也就到了,方壶山上生了不少的太阳花,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耷拉着脑袋,现在一个个又都精神饱满地挺立起来了。
风中不知哪来的笛音,这些年来吹笛风气盛行,似乎是觉得笛子风雅,六界的人好多都随身带着一支,方壶山上也有不少。
不过这个曲子她一听就知道,这是兰舟自己编的,八百年前就谱好了曲,现在听来真是悦耳多了,婉转悠扬,恰似林鸟啁啾。
顺着笛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片摇摇曳曳的莎草之后确实是坐着兰舟,草中立着块大青石,兰舟盘腿坐在上面,一支苍翠的竹笛横在嘴边,配着兰舟那两只灵动的手,一只仙鹤似乎也觉得好听,就在他旁边儿收了翅膀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副画。
兰舟本是微垂着眼,突然似是感应到什么,抬头一望,眸子骤然一亮,笛音戛然而止,竹笛也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地上。
仙鹤似是没了趣,扑闪了两下翅膀,朝着天空飞去了。
兰舟的眼睛里满是那个靠在树干上的姑娘,她忽闪着眼睛,正抿嘴看着自己,“阿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阳笑着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笛子,“前日就回了,真是许久未见……”
“是啊,真是许久未见了……”自打八百年前在随州一别,两人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青丘,她去找画秋儿,他去山上求药,一次是她回随州,他也正好在,其余的日子她一直在四处游荡,想要见一面也难。
阳光正好,坐着晒晒也是不错,再看看兰舟之前坐着的那个大青石,平平整整,确实是个好地方,刚要往上坐去,却被兰舟给拦住,“别……”
一边拦着一边自己先坐了上去,撩起一边袍角铺在一边,这才叫花阳过来,“上面凉,你就坐在我的袍角上吧!”
兰舟对她的身体了解的一清二楚,她怕凉,凉多了来月事就会肚子疼,这八百年她都没怎么哭,可是这些日子见了不少故人,以前爱哭的毛病似乎又回来了,被他这么一关心酸了鼻子,使劲的吸了吸,这才把泪给逼了回去。
“给你,送你的礼物你就这么乱丢!”花阳递过竹笛,嗔怪一声。
兰舟伸手接了过来,好好揣在胸怀里,倒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着。
也真是奇怪,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们再久未见,也好像从未分开过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没有距离,不生疏、不尴尬。
俩人就这么一直聊到黄昏,花阳想起师父还在等她吃晚饭,这才不得不要离开,兰舟大概是舍不得跟老朋友分别,要送花阳回家,花阳也没说什么,久别重逢,她也有些不舍了。
赤松子这日正在云舒殿前面踱着步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想自己大概是老了,徒儿回来晚了就开始担心,一边望着一边又嘲笑自己,她自己闯荡了那么久,你也没在身边护着,人家不还是没缺胳膊没少腿?
不过这些天她回来了,自己的心里确实是踏实了许多,又开始摇头失笑,忽地看到前方两个身影,再仔细去看,一蓝一白,一个挺拔一个娇俏,她说去青丘找画秋儿,怎么跟他一起回来了?对……该是两人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