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雨师_作者:自在闲人(22)

2018-01-16 自在闲人

  不出片刻,炎帝夫妻以及赤松子都已落座,炎帝五个子女亦是坐在了下首,赤松看了眼面前酒菜,皆是些家常做法,宴席之间也未铺张浪费,很是满意认同。

  自打炎帝创作了五弦琴后,这样的一个新鲜物什便在宫中流传开来,一时之间蔚然成风,竟是人人都会弹拨两下,这其中也不乏有天赋异禀又酷爱此道之人,便如现今众人中间的平台之上,纤手挑捻的少女宝萱,便是宫中最最出类拔萃之人,不仅能够对指法了如指掌,且自己亦谱了许多曲子,此时弹奏的正是一曲柔和舒适的雏归,正好迎合花阳归家之意,且又涓涓细流,伴随着宴席间几位重要人物的谈话,音量恰到好处,毫无喧宾夺主之感。

  桌案上几人寒暄客套了几句,说的皆是些无关紧要之事,王后听訞虽是女子,却豪爽大方,见气氛如此拖沓眉毛一皱,便倒好美酒朝着赤松子方向一敬,“先生救了我的花阳,小女亦是我的掌中之宝,没有了她,我亦觉得生活没甚意义,因此先生可谓对我母女二人都有再造之恩,今日有幸宴请先生,我便敬先生三杯,以示感谢重恩!”说罢径直喝了盏中酒水,随后又自己倒满,端起来冲着赤松,炎帝见了妻子如此,也端起酒盏喝了个精光,随后又倒了一杯,此时便是夫妻两人一起敬着赤松。

  赤松虽是不喜饮酒,可见了炎帝夫妻如此豪爽,也不好推辞,只得跟着饮了一杯,三人如此之下连饮三杯,炎帝和赤松都已有些醉意,王后听訞却是面不改色,酒量竟是比男子还要高上一筹。

  花阳于下方坐榻之上见了此情此景噗嗤一笑,母亲的酒量她是知道的,犹记得当年她懵懂之时,父亲和母亲犹然年轻,两人便时常坐在莲池之上的竹亭里对饮,那时候父亲便总是喝不过母亲,每当父亲已经面红耳赤酩酊大醉之时,母亲却还是淡定自若,面不改色。

  自己十岁那年,她见两人如此,也曾去酒窖里偷尝酒水,初尝之下只觉辛辣苦涩,再尝便体会到了些许醇香,如此尝来尝去,竟是喝了一坛好酒的三分之一,直到被侍女发现,这才被带到了炎帝面前。

  她犹记得那时炎帝的表情和言语,乃是哭笑不得,想要装作愤怒却是一脸憋笑,“此女效乃母尔!”

  自己因为这事被宫中的侍女姐姐笑话了好久……如若没有十二岁那年的巨变,恐怕至今还因此而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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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完毕,台上宝萱又弹了几曲,期间又来了几波歌舞曲艺,宴席之间一片其乐融融,转眼竟是到了午夜时分,花阳抬头看了看窗外天上的北斗星,打了个哈欠。

  晚宴眼看着就要结束,无弦琴上的最后一声铮地结束,席上贵人相携离去,宫中女侍才于后台鱼贯而出,打理着桌案上的残羹冷炙。

  赤松子喝了几杯酒水头脑尚有些眩晕,出得门来湖上吹来的凉风拂过面颊才算清醒了些许,本欲抬脚回去歇息,却听身后一个女声叫住了自己。

  这人乃是炎帝的妻子听訞,“先生请留步……”

  赤松子回头望着妇人,“夫人还有事?”

  听訞看着赤松,礼节性地微微一笑,“先生若是不甚困倦,可否与我聊上一会儿?”

  赤松确实是有些醉意,本来想要快些回去房间睡上一觉。可听她如此言语也不好推辞,只得回道,“无妨,夫人请讲!”

  帝妻微笑,“若是如此,我便带先生游一游归泽宫中的芙蓉池罢!”

  事已至此,赤松子只得答应,轻轻颔首,“甚好!”

  两人言语间已经走上了莲池上的木栈,凉凉的月光洒向池中的白莲之上,气氛一时安静至极,只能听到微风拂过莲叶的沙沙声音。

  王后似是犹豫了许久,终是出了声,“昨日夫君与我提了先生对我儿花阳的搭救之恩,我夫妻二人感念先生之义,花阳本身更是对您尊重崇敬。”

  赤松子面色微赧,“哪里哪里。”

  “只是阿阳这个孩子天生性情倔强,经常是一条路走到底。”王后接着言道。

  “这个我也有所察觉,不过大约是花阳年岁尚小,小孩子心性罢了,夫人无须过多担忧。”

  帝妻却是不置可否,“先生有所不知,阿阳并非孩童心性,乃是与我青年时期一样,都是太过固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