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劫的雷霆一个强过一个,她有些胆怯,又望了望来的方向,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也说不出是恐惧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又不得不振作起精神,若是没人帮她,那就只能依靠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人希望她好好地活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熬过去!
当第三次惊雷朝着她霹雳而下,她闪躲不及,只得迎面接上,只听嗡地一声,头顶的水盾竟被天雷击了个粉碎,变成细雾散在空气之中,花阳的两只手臂酸麻不已,却在这个时候,威力惊人的天雷又一次击上了女孩的头顶,那一头束在头顶的乌发瞬间披散开来,喉咙一甜,一阵血腥在口中蔓延开来,世界仿佛变得更加昏暗,女孩疲惫不堪,终是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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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骤然散去,电闪雷鸣戛然而止,赤松子的额头已满是汗水,面色亦是憔悴不堪,他记得自己经历过的天劫,那时候他初出茅庐,心中有股志在必得的傲气,三道天雷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挑战,他不知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可惧……可现在,他有些明白了,即便历劫的不是他,可是却更让他心如刀绞。
雨后的阳光大片大片地照射进云舒殿,可是赤松子再也不能稳住心神,忙施用法术朝着往景府的方向行去,越是靠近越是心惊胆颤,目光不敢放弃任何一处角落,可却偏偏看不到一点小徒儿的影子,直到到了接近崩溃的边缘,这才看到几颗被雷劈焦了的柳树,看到这样颓败的景象心中更加慌乱,忙在此处仔细搜寻,终是在一条被雨冲刷出来的小沟里找到了花阳。
赤松子连忙跑了过去,将小徒儿从水中捞了出来,女孩儿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这才发觉她是那么的瘦弱,再也顾不得别的,忙伸手探了探小徒儿的手腕,这才松了口气,他感受到手指下的脉搏,最是微弱,却证明她还是活着。
再看小徒儿被雷劈散了的黑发,将一张小脸显得更加苍白,又见她那身出门时穿的青衫已被天雷劈的不成样子,忙脱下了自己外面的袍子,轻轻罩在了女孩儿的身上,又是心疼又是怜悯,深深地叹了口气,加快步伐将小徒儿抱回了家。
☆、逢凶化吉
再醒来的时候仍是昏昏沉沉,花阳睁开沉重的眼皮,感受到一片澄澈的阳光柔柔缓缓地洒在自己的脸上,此时她躺在琳琅阁的小床上,有一人正在一旁削着苹果,果皮已经当啷了老长,那人极其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使命,终是削掉了最后一块,果皮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这人咔嚓一口咬了下去,却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嘲笑。
画秋儿扭了扭头,又哭又笑,刚削好的苹果也扔在了一边,“阿阳,你醒了!”
花阳微微一笑,那阳光照在画秋儿的面颊之上,将这人显得格外神圣,仿佛全身都带着光环一般,花阳躺在床上忍不住噗嗤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我要是不在,谁给你换衣服,谁给你擦身子?要你师父还是那个阿久?”画秋儿白眼一翻,撩起花阳一丝头发,“你是没瞧到你那个惨样儿,衣服破破烂烂,瞧瞧瞧瞧,头发都让雷给劈焦了不少,幸亏姐姐我给你剪了剪,要不闻着那叫一个香,就像是那用炭火烤出来的烧鹌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这样躺着有七天啦?”
花阳摸了把自己的头发,确实是短了许多,还有许多地方忽长忽短,看来确实被劈的惨不忍睹,“谢谢你秋儿,是你把我找回来的?”
谁知画秋儿小嘴一撇,“要是我捡的你就要以身相许?这我可不敢邀功,你想以身相许也许不成了,是你的宝贝师父,他把你捡了回来,又叫阿久去找了我,说让我来照顾你,我还当你是怎么,谁知变成了这幅模样,那叫一个惨内!”
是师父?花阳皱起眉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师父还是去了,去把她找了回来,可是……他去了说明他多半早就猜到,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去?她不想要寻求别人的庇护,可是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来不来却是他的事……她想不通……
“你师父他为了给你疗伤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如今怕是有些亏损,现在正在云舒殿里打坐调息呢,我先在这守着你,等他好了自然就来找你了,现在算来,应该是快好了。”画秋儿还当是她想见师父,忙跟她说了实情,免得她乱想乱猜。
“师父他……无事吧?”若是不愿在当时去救她,事后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可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安慰,原来师父也不是不关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