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唉,元菂叹了一口气,“还有任何的减震系统吗?”
小胖子弱弱地说,“游乐园里淘汰下来的减震系统,行吗?”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元菂不死心。
“没有。”
“好吧,我先拿来修修看。”
……
时间回到一个多小时之前,在阿斯兰刚进入公寓之后没多久。
这间公寓的很简单,除了必须的生活家居,也就只有一种沙发算是稍微奢侈点的家具了。阿斯兰正坐在这张唯一的沙发里,看对面的老朋友宁刚。宁刚给她到了一杯水,左手拿着,右手支起拐杖,用仅有的左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给,最健康的饮料。”
阿斯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位表情平静的居家男人居然是当年在战场上像一头暴龙的宁刚。当水杯递过来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宁刚笑了,有点得意,有点怀念,有点自嘲,“自从我右腿受伤之后,就退役了。回来之后,我太太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现在带着儿子宁海一起生活。我现在的脾气,可比原来好多了。”
几句话,平平淡淡地讲完了分别的这几年的所有不甘与坎坷。
“你的腿,为什么不去做义肢,现在的技术那么好,做一个高级一点的仿生义肢,跟原来一模一样。”阿斯兰皱眉。
宁刚笑笑,“我的腿刚开始只是不能行走,还没有到要截肢的程度。治疗花了很多钱,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又有了新的并发症,才截掉的。退伍时,军部发的那些医疗津贴都花在这条腿上了,再后来截肢,军部说跟属于我的医疗津贴都发给我了,已经达到额度了。”他用力忍住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带来的心情激荡,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宁海的妈妈又生病了,我和宁海还要生活,而一条高级义肢,即便把我们全部家当都卖了,也不够。所以就这样。”
阿斯兰的脸阴沉了下去,像有暴雨雷霆,她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这么说,你比我还好点。”
宁刚一时没能理解,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怎么说?”
“你好歹是在退伍之后,被抛弃了。我呢,还没退伍呢,直接整个一个小队,都被战损了。”
宁刚一愣,“怎么回事?”
阿斯兰摸摸那头短发,烦躁地说,“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次来之前,正好有个大人物欠了我一点人情,他给我透了个风,说是我以前得罪的人,正好借刀杀人,顺便挖坑把我埋进去了。”
她又想想,“要不是怕出事,就把我们小队的抚慰金都让你领了。”
正说着,后面传来轰隆一声。
阿斯兰看看稳若泰山的宁刚,挑眉,“后面在做什么?”
“呵呵,宁海在闹着玩呢。”他说着,打开了墙上的监控,“他最近想自己组装一台机甲去参加比赛。”
满墙的监视屏幕从各个角度监控着后面的工房,“咦,这是谁?”
外侧的摄像头清晰地拍到元菂轻松地跳上两楼高的气窗。宁刚调动着摄像头一直跟着她。
阿斯兰眼角一抽,这熊孩子什么警觉性,回去加训。
宁刚紧盯着元菂的动作,一直看到她徒手撕开了风控管道,宁刚回头来看了阿斯兰一眼,“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阿斯兰微微有些得意,却故作谦逊的表情特别的碍眼,“怎么这么问?”
“这么狂暴粗鲁的风格跟你简直如出一辙。”宁刚道。
“呵呵,我徒弟,自然随我。”阿斯兰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徒弟,当年军队里那么多被人看好的新人你都没要。这个孩子,年龄好像不大啊。”
“没办法,缘分到了。”宁刚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你这次来找我干什么?”
“一来是看看你,不光是你,还会去看看一些其他退下来的老朋友;二来,我现在已经被战损了,换了个马甲,准备当雇佣兵了。别瞪我,我是在政府挂号的那种,绝对合法。”
宁刚沉默着盯着她,这个当年在战场上直来直往的兵王,在这几年中,已经学会了去观察很多以前忽视或者故意视而不见的东西,比如说人情世故,比如说阴谋诡计。他想问,但是看着监控屏幕上的宁海,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转移到其他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