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客_作者:水獭大王(163)

2018-01-17 水獭大王

  赵灵运轻扬了唇,可谓端庄优雅,罢了上了马车,陆乙掀高斗笠,扬起马鞭催促马车上路。

  行不过五、六里路,到了一间小院。这里前些时候珍鸟抽空过来收拾了干净,陆乙把容桓放到床榻上便点开他的睡穴。又听一阵闷闷地咳嗽,赵灵运舀了碗炉上煨着的参汤,捧着容桓的头服侍他喝了。

  容桓缓缓吐出一股气,倚着软枕也可坐住。这屋里相比较楚襄那精致小院冷清得多,床榻前放着张躺椅,上面铺着一床薄毯,旁边搁了个边炉煨着砂盅。赵灵运解了头饰外衫,一身家常袍子,十指纤纤抚上他的面容。

  “躺了许久了,你这满脸青髭也该理了。”

  她说话时声调软糯,不似以往淡然平叙,竟少有的含着温情。

  容桓抬手抓住了,久不开口的嗓子破风箱似的嘶哑,“大姑又是,做什么?”

  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说,累了。

  赵灵运已俯下身来,气息缠绕,手指徐徐滑动。他猛地咳了两下,赵灵运一面宽慰,一面带他虚扶于腰间,头发滑过眼帘,细脂氤氲着药香。

  第80章

  容桓一张脸消瘦不少,愈发显那剑眉星目凌厉。便是病着,精神头好了,也不可当作病猫子作弄。

  赵灵运抖了下肩头,把要掉欲掉的袍衫抖了半寸上来。一腿跪于粉臀之下,另一腿横腰际,就搁那肚脐下三五八寸之处。

  姑娘家身上都爱熏个香,甜腻腻的,清淡雅的,到了赵灵运身上什么味儿都没。许是这些时候一直劳她照看着,身上沾了些苦涩涩药香,而那纤纤手指刚拈了蜜饯,尤带了点甜酸味,握一把修面小刀,浮于鼻下动作。

  一旁的边炉里,火星点点,袅袅烟气。看不穿,是她手指柔软,发丝扎眼。

  赵灵运的教养嬷嬷曾教她如何修面,那时候嬷嬷常放在嘴边的话总是“伺候夫君尤为细心体贴”,可她二人在一起时尚无举案齐眉描眉画唇的闲情逸致。容桓不甚习惯别人伺候,她又常常懒起梳妆,倒是这时候捡起过往学识,一一实践,做得也算娴熟。

  赵灵运扔下剃刀,抻长了胳膊去够蜜饯。先用舌尖送到口唇,两排贝齿仅仅用上下门齿咬住,微不可见地切碎了去,再滚进吼里漫不经心地吞咽。

  容桓眯了眯眼,颊生两朵红晕,胸膛动了动,偏头咳了两声。赵灵运抿唇,再去够蜜饯,这回似要拣个最大最甜的,扭着腰肢翻了好一会,那腿就像解闷似的来回身上磨蹭。

  手指尖沾了黏腻的甜霜,她下意识撤到嘴里舔了舔,另一手也抻了过去翻拣,眼睛不离容桓。直到腿酸软,臀生刺,美目徐徐向下望去,才终于拿到颗最大最甜的蜜饯。

  舌尖捻着果肉,两齿夹咬,再俯身下来渡口喂之。你推我往,欲拒还迎,那腰也跟着软塌塌地扶不起来,胳膊冰凉一片。

  身子反折向后,赵灵运再分不清头顶是波光潋滟抑或旌旗摇晃,耳边似有风声雷动,战场硝烟弥漫,杀人时快马利刃,酣畅淋漓。

  赵灵运闭了闭眼,朝容桓的下巴踩了两下。刚剃过的青髭短促扎人,脚心嫩肉受不住,缩了回来。“世子轻狂了,若是再病了该如何是好。”

  容桓推手过去,冷冷道:“下去。”

  “下去?”赵灵运慵懒地爬起来,两腿没骨头一样赖在他身上,“下去哪里?”

  “滚下去。”

  赵灵运垂首敛目,半晌就要起身,奈何身娇无力,一个晃动就要载倒床榻下面。

  容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使力牵动伤处,胸膛急剧震动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迅速灰败萎顿下来,嘴唇渗了血,缠着的白布下也冒出点点血花来。

  赵灵运肃穆了神色,再不玩笑,赶紧塞了颗药丸压在容桓舌下。

  也是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卷来一阵风。来人风尘仆仆,犹带焦急神色,恨不得也会轻功直扑过来,伏在榻前直呼世子!世子!世子!三声催命音。

  可惜来人一见赵灵运便硬生生止了步子,一手颤抖着高指赵灵运,脸色青红相交,再看容桓,又黯淡三分。当下横眉过去,一声尖叫言语间不乏刻薄。

  事实上,韩黛玥从韩七那听闻容桓就要入京,华荣夫人就派人把她接回英国公府,搬进了容桓的寝房。想容桓立了功,诚王也颇为心喜,就催促两家尽快完婚。韩黛玥一面勤于华荣夫人那晨昏定省,三不五时地还要去父兄跟前询问一二,诸如“容桓率虎狼军已入上京地界” “近万年县栈道”的消息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