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一群人无暇顾及万嬷嬷,却被她一句话震的一瞬不敢动态,待有所动作,万嬷嬷自觉说完潘姨娘嘱咐的话,撞向了旁边的廊柱,死了。
芙风悄悄站到赵灵运身后,没人注意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另一边,容氏再也绷不住,直接一手炉摔了桃蕊满面,疼的她滚到地上惊声尖叫,其他婆子丫鬟也不敢再按住赵灵兮,都跪了下来直呼,“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夫人息怒!”赵灵运慢慢走上来,对容氏的怒目视而不见,柔声劝道:“外面天寒地冻,可别坐了病。”
容氏想朝她脸上扔什么过去,手边又没什么物什,只能作罢,“大姑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那死丫头留下。”
“怎会,”赵灵运退后一步,“夫人多虑了,四妹妹该嫁人还是要嫁的。”
容氏怔了下,没想到赵灵运这么说,不过她也是不信的。当下叫婆子把赵灵兮绑了,连拖带拽的弄出了蕖荷院。
“大姑……”
莲玉想说什么,赵灵运摇摇头。
“芙风,你找几个人把万嬷嬷葬了。莲玉,你去找陆管事来。”
第2章
容氏一进门就把屋内的插屏摆件统统扫到地上,尤不解气,一双手又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废物!都是废物!一个个成天像拿事干事的,真格的连大活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夫人息怒,事情万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王嬷嬷已经去偏院料理了,您且宽心。”
湘红不说还好,一说容氏更怒得直哼哼,横眉冷竖面色狰狞,一抬手就扇红了湘红一张脸,那手指上戴的戒指更是刮出一块带血丝儿的手印来。
两个大丫鬟都受了伤,疼的直咬牙吸气,就是硬撑着不敢惹出更大声,容氏心烦,扬声叫来守门婆子,把二人带下去。
这时又有人掀帘进来,是王嬷嬷去而复返。见容氏气得脸不是脸,眼不是眼,一边顺气,一边劝道:“夫人千万莫生气,您在这又摔东西又撂脸子的,把自己气个好歹不说,岂不是正如了大姑的意!”
容氏瞥王嬷嬷一眼,细眉高挑,咬牙切齿:“那小贱蹄子,我就说她什么时候安好心了,果然不给我使绊子就浑身不舒坦。”
王嬷嬷唉哟一声:“夫人,您听老奴一句。那潘氏死就死了,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想那大姑平日也没见偏向哪房的爷们姑娘,何况潘氏生前也是她所不喜,她就算再护着四姑娘又如何,四姑娘总归要嫁给将军府的,日子都定了,您忘了?这事大姑也是在场的。”
王嬷嬷这句话倒叫容氏想起了刚才赵灵运说的“四妹妹该嫁还是得嫁”,眼下八字合了,婚期也定了,她要是敢反悔,就是把整个县主府往火坑里推。
“料她也没那个胆!”容氏恨恨道。
县主府现在的老爷不过是受着当初顺安县主那点荫庇,显得好听罢了。自县主去后,赵灵运要持家守业,老爷已是富贵闲人,家里少子,亦不曾建功立业,恩荣早晚消散。赵灵兮虽是庶女,但也是府里正经八百的姑娘,镇远将军那里也是说得过去的。
潘氏再寻死觅活也不过想为赵灵兮争上一分,赵灵运心有权衡并不放在心上,县主府势必要背靠将军府这棵大树好乘凉。
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后面,枝茜服侍赵灵运换下冷衣,浸到热水里泡着。头上的发钗簪花一并卸下,刚才冻得冰凉的身子,这会热气蒸腾,脸上浮了层红晕。
枝茜一边揉搓长发一边哄道:“大姑且眯会儿,您都累了一天了。”
赵灵运摆摆手,只道不用,少顷,出来换了身白绸滚边中衣就又伏到案去了。
时已至子时,万籁俱寂,莲玉一身霜寒地从外面回来,递过来一个盒子:“大姑,陆管事送来盒洛儿殷。”
赵灵运扫了一眼,寸许大的青色南瓜如意盒,相思木雕刻,精致小巧,栩栩如生,因装着胭脂,不用打开也闻得到里面的香味。
“陆管事说,公子也不过得了两盒,送与大姑一盒,另一盒请您转交给四姑娘。”
赵灵运把玩着,仿佛得了个什么稀罕物,看得仔仔细细。
她知道这洛儿殷,是近来上京城里名门闺秀中时兴的,都说它色艳,涂上跟日头卷过的云彩似的,叫人过目不忘,也是洛阳纸贵,千金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