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将长腿抬起,阻止了她全力的扑击阻止。手指在门把手上一拉,门就被他拉开了。一道暖黄色烛光,从门口瀑布一般泄流进来,秦嫣只觉得大势已去,捂着眼睛无力地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如此强烈的烛光中,翟容身上被她咬过的吻痕越发鲜明。
翟容抬手打开木门,一双乌眸璀璨如星辰,懒洋洋抬起。先嘲笑地看了看她绝望的脸,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门口的三位长辈。
接过,门口众人对翟家二郎这幅浪荡样儿,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又出乎秦嫣的意料,门外并没有响起责备他们“偷吃”的声音。
长清有些哭笑不得,虽则出现在门口的是翟家郎君,可是他满身都是自己妹妹奔放过的痕迹。
翟家主最尴尬,他是负责敲门和说话的:“我们方才商议有些细节……咳……还是要跟你商量一下。”
秦嫣支棱着耳朵听着,想知道,洪师叔和翟家主会不会对他们如此行径有什么不满。可是,师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平柔,听不出什么怒气。连翟家主也貌似很客气。
翟容毫无愧色地说:“麻烦稍待,我给若若穿好衣裳。”
什么?明明她躲在门后,什么叫做“给若若穿好衣裳”?秦嫣有一种自己被诬陷背黑锅的感觉。师父他们看到的是,翟容被她“咬”得一塌糊涂,听到的是她还没有穿衣服的措辞,问题是她还没露脸。这下完了,一定觉得她是多么放荡的人啊!
俄顷,洪师叔满脸溺爱地笑了起来,他不反对两个孩子亲热:“年轻人真是懂得见缝插针。”他修的是随心道,房事秘术也是了解的。
翟容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他关上门,返身过来。两人一起将身上揉乱的衣带,捏皱的衣领,互相帮着整理起来。
秦嫣一边给他将一件件衣领理顺,一边悄声问道:“师叔他们,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的人明明是我好不好?”翟容将她腰上的结带扎好,“你我是夫妻。从今往后,大家都得习惯接受这个事实。”翟容气道,“方才分明跟他们说过了我们要睡了,还来闹这一出,我都不想出去。”
“明天才……才完成婚礼啊……”秦嫣提醒道。
“明天和今日,有区别吗?”
“没,没区别。”秦嫣不敢跟他吵,一吵吵上火,“动”起“手”来,一定让外面的长辈以为,他们又在“见缝插针”地“妖精打架”了。她敛容,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跟翟容两人一起把自己的发髻和衣衫都整理妥当。
秦嫣觉得他的胳膊很长,人半跪在地面上,也能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帮她理个衣服而已,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也弄得她身上胡乱发热。翟容借着烛光看到她脸上绳结的痕迹刚褪,又被他引出红潮来。手指伸到她脸颊上,忍不住又要逗弄她。
秦嫣忙竖起手指,模仿他的语气:“郎君,我也给你立个家规。”
翟容竖起眉毛:“你给我立家规?立什么家规?”
秦嫣悄悄指着门外:“家规第二条,若有长辈叩门,要守孝道,有规矩,迅速整衣出迎。”长兄为父,在唐国,翟羽和长清都是要列入长辈的。
翟容听出她满心讨好长辈们,取笑道:“嗯,再加一句。若是平辈,我们直接打出去!来,低头,我帮你挽发髻。”
秦嫣道:“你头发也散了,等我的挽好了,我帮你梳头。”
“嗯,好。”
说话间两人在小屋子里悉悉索索了一阵,双双理好了衣衫。
手拉着手走出小屋,进入一间小茶室,翟家主、洪远孤和长清坐在小茶席后面,齐三娘也在。这间小茶室四面也是白绢糊墙,灯火也点得晦暗,翟羽还在这里预备了简单的茶具,长清他们正在喝着他中原带来的大叶茶。
看到他们走过来,翟羽分出两盏,开门见山道:“宜郎,本来今日说好不打搅你们的。”
“那哥哥为何又来敲门?”翟容也口干舌燥,拿起来喝着。
长辈们都无语地看着他,如果是跟小娘子好生端坐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看风月,聊聊情话,他们当然不会来打断。可是这小子,直接提槍上阵,直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