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声破天荒的长啸声起,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将士,却是畏畏缩缩,他十分胆怯的爬上了点将台的城楼。
“噗通——”一声。
他跪在地下,颤巍巍的将双手抱于胸前,小声道:“启禀陛下,前方将士……传来战报,北方的四位藩王中,除了罕台藩王枭子雄,其余三位……”
“大点声——”慕辰钊握紧拳头,怒斥道。
那小将先是一惊,随后,又定了定神,重新禀告:“启禀陛下,前方将士传来战报,北方的四位藩王中,除了早已倒戈他方的罕台藩王枭子雄以外,其余三人也纷纷向泷国递出投降书。此前,这三人曾带着兵权一同前往北仑,同泷国国君澍麒汇合。如今,泷国大军压境,我等该如何是好。”
大军压境?
听到这四个字,慕辰钊不禁冷冷一笑:澍麒那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头脑却不灵光了。
就凭手下的那几个残兵败将,再加上一个动脑就不动手的柳雪亦,便足以配得上“大军压境”四个字,真是可笑。
看来还是因为,这么多来,没有再爆发过大的战争,寻常人对于“大军”二字的认识,也变得肤浅了不少。
慕辰钊越想越觉得,这一次的对手,不过就是,大人陪小孩子玩的一场办家家的游戏,无须太多认真。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今的泷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看人脸色,才能行事的芝麻小国。
泷国国君澍麒亲自带兵出征,坐镇中央,鼓舞三军士气,一路北上离介。临行前,他发誓,此次一战,定要打败慕辰钊,若是一日不胜,便一日不得还朝。
为此,澍麒还特地,封曲长英为此次北征的兵马大元帅,独自一人统领三军,代替国君纵横天下,荡平四方不安之地。
曲长英自是愿意,他从小的理想,便是有一天能够替国君打天下,定江山,固社稷,此次北征,正是他表现得机会。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有种不可言喻的振奋。
“长英。”
一阵柔声响起,唤醒了他的白日梦。曲长英扭头一看,是智千虑。
“什么事?”他开口问道。
“再走两个时辰便是东涞,那里是东军的管辖地。 ”
“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就不必了。”智千虑淡然一笑,道,“我想让孤舟回去看看,他弟弟孤帆一直在那里。”
闻言,曲长英默默地观察着那人的脸色。此刻,她虽表现得一副镇定自若,无意之中,还是露出些许紧张,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忧虑。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曲长英追问道。
“我……”智千虑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虽说多年都未曾回来过,可对于这边的事,一直负责倒卖情报的她,还是有所耳闻。
东军现在来了一位新的将领,名叫黎云,此人年纪轻轻,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心胸却狭窄的很,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去整治那些被柳雪亦“管教”好的旧人,其中,一直留在东军的孤帆,便是个典型的例子。
那年,所有人都离开,唯独孤帆选择留了下来。他一直都很认同柏溪的观点,东军是众人的家。人都走光了,家也就没了,不论离开多少人,总得留下一个看家的。这样,家就不会散了。
可他的一番真情,在黎云眼里,却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游戏”,每当闲暇之时,他便把孤帆喊来,让他讲一些过去柳雪亦还在时,东军的日常行为。
黎云听后,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了,便把孤帆丢出去,痛打一百大板。打完了,等那人伤好了,再挑选个好时候继续讲,哪句讲的不顺耳,又是一顿大棒伺候。
他从来都不会给这些旧人一丝翻身的机会,孤帆若是不愿意讲过去的事情,那就换个人来。
若是两人都不愿意讲,所有的旧人都得跟着受罪。不想受苦受累的,只要不再承认和柳雪亦有一丝瓜葛,便不用日日忍受这般煎熬,黎云的目的,就是要“以旧换新”,这样才对得起他的统治。
自打这件事,传到柳雪亦的耳朵里,她便寝食难安,既不想让大家跟着受伤,也不想自己的仇恨就此了断。
她告诉自己,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推翻慕辰钊的黑暗统治,狠狠地惩罚他手下的这几个黑了心的将领,到时候,也替大家出一口恶气。